说罢,不等黛蜜答应,便又飘至远方了。
只剩下黛蜜在原地深思:这人究竟住哪里啊?
……
这时天刚蒙蒙亮,这竹楼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不知是云是雾还是烟,一丈之外便已看不清。那竹楼门额匾上的“云轩”也仿若睡的昏昏沉沉了。
行至轩前的庭中小院,几株盘虬卧龙的桃花,开得分外妖娆。树下一石桌四石凳,用的是极平常的石材,雕刻得却十分雅致。不远的石樽上摆着香炉,不知是谁起的这般早,已燃起了淡淡的檀香。不知是不是有驱虫的作用,这周围竟无半只蚊蚋。
“啊哈……这么早起来,困死本姑娘了,还没有人来,再睡一会儿……应该没事吧??”
她如此想罢,望了望四周,便坐在石凳,趴在桌上一会儿便睡沉了。
夜槿恒缓步自云雾中踏来,见那小丫头趴在桌上睡的正香,几瓣桃花落在那乱蓬蓬的头发间。她嘴巴撅起,口水还亮晶晶地挂在唇角。他摇头微笑,竟不自觉带有几分宠溺。伸手摇了摇黛蜜那瘦小的肩膀,轻唤道
“丫头?……蜜儿?蜜儿?”
“唔,别吵……”什么东西啊,滚开,别烦人!
“蜜儿?起来,别睡了,莫要着凉了,蜜儿……”
这丫头怎么睡得这么沉?夜槿恒不由得拧眉,无奈之下,他稍微加大了力度,继续摇了摇那小肩膀。
“蜜儿,听话。”
黛蜜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眼皮子极不情愿地打开了半边。待看清了来人,“噌”地站直了小身板,满脸精神抖擞。
“师傅!”那表情好像自己从没有偷睡过。
“蜜儿。”
黛蜜脑袋一缩,偷偷嘀咕:啥时改口叫的这么亲切了?好像昨日赶我走的不是你来着。
“你着实有十二岁了吗?”
“啥?”
“脏丫头。”夜槿恒说着,从袖里掏出一方白绢子,轻轻地擦拭她嘴角的口水,嘴角吟着淡如清风的笑意。
干燥的温暖透过绢子轻轻落在脸颊,却像是有魔力般一点一点燃热了双颊,她不由得再一次苦叹:唉,果然是美男的魅力啊。
“师傅……你今儿是怎么啦?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虽然之前也满脸和煦了啦,可是总让人觉得有点无法靠近,不过是一夜之间,怎么忽然变了一个样?好像忽然和失散多年的亲妹妹相认似的。
他眼神一恍,淡烟微雨间却是无平无仄:“你是我徒儿,便是我眠山的人,为师自然对你好。”
黛蜜托着小下巴陷入思考:嗯,说的又好像蛮在情在理的,可是就因为我是眠山的人吗?这人还真……护短。
“师傅,你有妹妹吗?”
“并无。”
“哦。”
香炉飘出缕缕轻烟,一时有点恍惚。黛蜜还在发呆,夜槿恒已径自坐下。
“公子已起啦?”
来人是一个身高体胖,很是结实的妇人。穿着碎花布衫,腰间围着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皮肤黝黑黝黑的,眼睛小小的,大概是晒得多的原因,脸颊有两朵酡红。此刻她手里端着茶,微微笑着,整一个善良朴实的农妇形象。黛蜜一眼便对这位大娘起了亲切之意,弯起双眼,直笑眯眯地望着荷大娘。
夜槿恒一贯清冷的湖眸里终捎上几分暖意,“嗯……对了,荷大娘头疼可好了些?”
“多亏了公子的药方,现在好多了。公子,这位小姑娘是……”
见大娘提及自己,黛蜜忙主动走上前去,拉起荷大娘那厚实的手掌,声音甜如灌蜜。
“大娘,夜槿……呃,公子是我师傅,你叫我蜜丫头就好啦。”
“好好好……真是乖巧的孩子。”
“是啊,我很乖哦,美丽温柔又贤惠,不吵不闹不上吊,会洗衣服会做饭还会打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