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成了行尸走肉。
赫连通说道:“人在,一切都有希望。人没了,留着个宁兴城作甚?速去!”
陈德不动,赫连通大怒,“难道老夫的吩咐没人听吗?”
陈德摆摆手,有人去了。
“你去!”赫连通说道。
陈德摇头,“老夫走了,谁陪大王喝酒?”
赫连通看着他,良久大笑。
“哈哈哈哈!”
……
杨玄也在带着麾下赶路。
子时后,这才歇息。
没有扎营,天气热,所有人都和自己的战马在一起打盹。
杨玄没有睡意。
他站在夜空之下,看着苍穹上银河灿烂,脑海中一片空灵。
“国公。”
杨玄回身,见是赫连荣,就问道;“还未睡?”
“睡不着。”
赫连荣说道:“贫僧当年曾来过这里,也是一个夜里,贫僧看着夜空,繁星点点。那时贫僧仕途顺遂,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只觉着山海可移,人心可撼。斗转星移,再度站在这片星空下,贫僧却成了慈悲。人生际遇之奇,莫过于此。”
“当年横行一时的北辽,也走向了末路。”杨玄说道。
“大唐也是如此。”赫连荣说道。
“但大唐将再度崛起。”杨玄说道。
北辽灭,北方再无威胁。
随后,便是长安!
他心潮澎湃,有些兴奋。
“孝敬皇帝若是知晓这一刻,会如何?”赫连荣说道。
……
恭陵。
值守的军士在打盹。
夜风吹拂,墓道两侧的树木枝叶随风摇动,被月色投射在地面,看着恍若无数双手在挥舞。
月色如水,一片云彩缓缓飘过来,月光变得千丝万缕。石碑上的字在这些由光线组成的线条中仿佛在蠕动。
——药必亲尝而已哉!此其至孝也……
——西山之药,不救东岱之魂;吹汤之医,莫返逝川之命……
石碑上刻着宣德帝为爱子书写的墓志铭。
父子均已逝去,唯留下石碑上的字,记载着当年些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