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她这人冷静无情,心最狠毒,你若只与她享敦伦倒也无妨,若对她动了心思,到头来难受的是自己。
顾九爷,你相貌堂堂,前程无量,大可不必为了儿女私情耽误自己,有些东西,尝尝滋味便罢了,没必要死缠烂打。”
顾九章忍不住笑出声来,很难想象,这话出自一位父亲之口。
他教唆别的男人对自己的女儿不负责任。
顾九章捏着眉心,摇了摇头。
谢宏阔见他不服气的模样,便再度语重心长道:“你或许觉得我冷情,但若有一日你活到我这把年纪,看透人心,便会觉得今日这番话,是由衷的贴切。
不必顾虑什么忠诚,相守,也不必介怀对方被谁拥有,只要想要,便去掠夺,手里握着足够强大的权势,你要什么,有什么。
你看陛下,不也是这么来的吗?十一娘可是云六郎的妻,若非陛下从中阻拦,两人现在也不会和离。
说到底,作为男人,你得先有权势,旁的,根本毫不重要。”
他自认说的真挚,摸起茶盏啜了口。
顾九章抬脚放在圆凳上,掸了掸袍尾,斜挑起桃花眼轻嗤:“谢大人这番话,着实令人受用。”
谢宏阔眯起眼睛,还未得意,便听顾九章又道:“若我果真都将您的本事学去,我还真怕我阿娘认不出我来,进门喊我做猪狗。”
“呵。”谢宏阔兀的冷了脸,倒也没有勃然大怒,“上位者才最高贵,你且等着瞧。”
谢锳睡得昏沉,醒来时殿内燃着烛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她坐起来,浑身都是汗,衣裳黏腻的贴在身上,她张了张嘴,唤白露的名字。
一只缺了小指的手挑开帘帷,顾九章歪头看来,唇角微启,看见她便弯了腰,探身进去。
“莺莺,你睡得太久了。”
殿内没有外人,谢锳警惕的看了圈,往前挪了一下,凑到顾九章耳边小声道:“陛下究竟打算何时反攻?”
顾九章余光扫了眼,面对面看着谢锳。
白净如雪的小脸,眼眸清澈见底,秀气的鼻梁,嘴唇绷着,给人一种倔强执拗的感觉。她的里衣贴在皮肤,小衣带子透了出来,两条细细的丝带勾在后颈,与青丝缠绕在一起。
他口干舌燥,喉咙滚了滚,眸眼沁出灼热。
“什么反攻,啊?”
谢锳愣住,怔然的开口:“九爷,你别与我开玩笑,此事事关紧急,你快说到底怎么了,你和陛下不是都约定好了,引蛇出洞的吗?”
“咳咳。。。”
虚弱的咳嗽声自远处传来,夹着轮椅嘎嘎的响动,人未走到跟前,笑声先至,揶揄而又讽刺。
“九章,还瞒着谢娘子呢。”
“他什么意思?”谢锳坐立起来,望向病态的周恒,又看了眼顾九章,心一下悬到嗓子眼。
“谢娘子,别动了胎气,你听本王慢慢与你道来。”
他有一双丹凤眼,狭长内敛,说话时眼眸露出精光,给人很不舒服的逼迫感。
“本王的意思,是九章叛变了,不,也不能这么说,在明允那小子与他做局诱我出现时,九章便投靠我了。”
“谢娘子,别妄想了,明允回天乏术,永无东山再起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