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周防尊下楼看到的就是埋头抄单词的爱丽丝捏着自己的袖子在脸上擦了几下。
周防尊良心回来了。
他会这么积极地起床下楼,其实就是想当着爱丽丝的面把电视打开。
她写作业,他看电视。
爱丽丝肯定会气得哭起来。
然而现在他没这么做,爱丽丝就已经开始哭了,再跟她开这种玩笑,估计又会喜提“我再也不跟你玩了”的三天冷战。
玩小孩也是要讲究可持续性的。
要是把她玩到再也不跟自己玩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周防尊在楼梯口杵着,过了会才慢慢悠悠地走到吧台边坐下。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却又存在感极强地在旁边看着她。
爱丽丝的字也写得不太好,英文字母在她笔下跟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小蝌蚪一样,看得周防尊又开始犯困。
他眯眼打了个哈欠,嘴巴张大到连爱丽丝都听到了他颔骨连接处传来的“咔哒”声。
然而没等这个哈欠打完,周防尊便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听到一阵熟悉的呜咽。
正盯着他的爱丽丝:“呜呜呜……”
哈欠打到一半没打完的赤之王:“……”
“干嘛又哭?”
他帮爱丽丝擦掉眼泪。
“手酸……”爱丽丝吸了下鼻子。
“那不写了。”当了十八年差生的周防尊很是干脆了当地说。
在赤之王的人生字典里,就不存在赶作业这个几个字——虽然与之相对的,补考和补习是在他学生生涯中经常出现的高频词汇。
“不能不写……”担心眼泪掉到本子上把墨水浸开,爱丽丝又捏着袖子擦掉眼泪,“老师要检查呜呜……”
“……那你歇会。”
“歇了写不完呜呜呜呜……”
周防尊:“……”
他大概知道这个小东西脑子里在想什么了,可他绝对不会开那个口。
周防尊不说话了。
爱丽丝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他也巍然不动地保持沉默,绝不给这个小小的投机分子任何求援的机会。
过了约摸一两分钟,感受到他所表露出来的爱莫能助与无情无义的爱丽丝,只好蔫蔫巴巴地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抄写本上。
她哼哧哼哧地抄着,越抄字越丑,越抄下笔的力度就越显得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