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着的心,直到此刻,才终于缓缓落回实处。
这丫头……真是让他……一刻都放心不下。
狼群的腥血气尚未在鼻尖完全散去,左臂上师尊灵力抚过的温润触感犹存,而此刻,她整个人却被紧紧拥入一个带着竹叶冷香的怀抱里。
南湘僵硬的身躯在感受到江若尘那急促的心跳和未散的惊悸后,一点点软化下来。
那双染血的手迟疑地、最终坚定地回抱住他,甚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笨拙温柔,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
“师尊,我没事。你看,我还突破了。”
她的声音微哑,却像一缕清风,稍稍吹散了他眼底的阴霾。
江若尘闭了闭眼,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下颌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刻入骨血。
良久,他才缓缓松开她,但双手仍扶在她的肩头,凤眸深邃,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让南湘心慌。
“小乖,”他开口,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与紧张,“还好你在,还好……”
方才那场生死搏杀,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可能。
一刻也不想再多等。
南湘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看着师尊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情与期盼,看着他微蹙的眉宇间残留的担忧,看着他紧抿的唇线透出的紧张……
昨夜三生石下的震撼、方才拥抱时的悸动、以及这数月来点滴积累的依赖与欢喜,在此刻汇聚成一股清晰的洪流,冲垮了最后一丝犹豫。
她素来果决,既已明心,便不再忸怩。
南湘抬起眼眸,清亮的目光直直地迎上他的视线,语气清晰而坚定:
“师尊,我……”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在此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脸上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却依旧坚持说了下去:
“……我心悦你。我答应你,我们在一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晰地看到,江若尘那双深邃如寒潭的凤眸中,如同骤然投入了万千星辰,璀璨的光芒猛地炸开,亮得惊人!
那总是萦绕其间的慵懒疏离瞬间被狂喜与温柔取代,唇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无比真实而炫目的笑容。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这次的拥抱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珍视与巨大的喜悦,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生命。
“好……好!”
他低声在她耳边重复着,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密的战栗,
“我的小乖……”
南湘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与自己同样急促的心跳声,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弯起。
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而温暖的幸福感悄然包裹了她。
然而,短暂的温存后,南湘轻轻推了推他。
江若尘虽不舍,还是依言松开了手臂,只是目光依旧黏在她脸上,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南湘神色恢复了些许清冷,但眼底的柔和未曾褪去。她认真地看着他,开口道:
“但是,师尊,我们的关系……暂时不宜公开。”
江若尘挑眉,刚想说什么,南湘却抢先一步,语气坚定地继续道:
“并非我不愿,也并非畏惧人言。只是如今我修为尚浅,宗门大比在即,我不想因旁人的目光与非议乱了心境,更不愿……旁人因我而与师尊的关系,来评判我的努力与实力。”
她希望,所有人提到殷南湘,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实力,而非“夙云尊上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