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如今这地界儿终归还是不甚安全,皇帝跟衡儿还是赶紧上去吧?”
就是这般轻飘飘的语气,却成功让天成帝手中拳头握的更紧了一些。只是面色不露分毫,语气依旧十足的恭敬:
“多谢父皇体恤,只是安全起见,还是有请父皇先行。”
皇帝都这么说了,太上自也未曾客气,明皇色的车架一路摇摇晃晃,缓缓前行。
看着远去的车架,天成帝心中愈发的沉了下来。
这厢,天成帝回到车中,瞧着一旁的李公公,仿若无意的问起:
“昨日酉时之后,宫中大臣可有滞留在此?或是!是前去打扰了父皇他老人家?”
“回陛下,并无此事。昨日殿中几位均是早早的离去。因着太上这几日偶感风寒,一直到今儿个早朝之前,大明宫内并未有客拜访。”
李总管陪伴皇帝这么些年,自是知晓其忌讳,此时连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是么?”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他管理不严的缘故,也不知哪个兔崽子居然敢背着他做起这般事儿来。
若要让他逮到………非得让兔崽子知道,马王爷总是要有三双眼的。背过父子二人,这个仿佛什么时候都一脸和气李总管面色凶狠。
一旁的司徒衡沉默着也不曾多说些什么,都说“隔辈儿亲”,然而身为“大殿下”,又是当今皇后嫡出的皇子。
跟父皇不一样,太上对他与众位皇孙,其实并无太大的不同。这让司徒衡着实觉得惴惴。平日里更是紧紧盯着几位皇弟,生怕有哪位入了那位的眼。
这分明是早有准备的意思,看来他那宫中,还真是半点消息都藏他不住。
见此一幕,天成帝眼神一暗,父皇如今就连遮掩一番,都不需要了吗?
果然下一瞬,便见太上开口说道:
“皇帝这件事做的不错,这世上,咱们不知晓得事儿还多着呢?”
太上皇此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悠悠叹道:
“此事既然攸关社稷,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听说提出这事儿的是一位刚入朝堂的小编修?”
“回父皇,正是如此。且这沈煊据说是由顾太傅亲手教导出来的。”天成帝壮似无意的提起道。
话音刚落,果然见太上皇怔愣了一下。
“原来阿笙啊,怪不得!”
“既然是阿笙的弟子,若是事实证明,那位小编修的话并未应!验,看在阿笙的面儿上,便先饶过他一回吧!”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便复又开口道:
“好歹也算是个忠义之辈。”
天成帝自然点头赞同,褪去最初的愤怒以后,说实话,他对那小编修还是颇有几分好感的。
只是如今毕竟大错已经酿成,可惜,若非如此,这位将来未必不能成为真正的肱骨之臣。
天成帝不由将目光转向坐在台山的太上皇,如今的他,手中的有能之士实在太欠缺了些。
天成帝心中不免叹息。
然而惋惜不过三秒,众人突然便觉得脚下一阵儿晃动。
这次的地动辐射范围远远的超乎了众人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