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滑下滑,苦思冥想,终究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去处。若兰从我紧皱的眉宇间读出苦恼的急躁感,知道刚刚许下的承诺怕是没可能实现了,遗憾地叹了一声,又因没控制音量,闹了个大红脸。
“要,要不,今天就算了”若兰语带尴尬地说,“明天!明天我一定带!”
“那怎么行!”我拿出不要脸的劲头,一口回绝,说。“说到做到!你让我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闻此,若兰一怔,面色更红,情意更胜。她痴痴看了我许久,然后默默垂下头,玩弄起自己的手指头。
“嗯”她抿着嘴,回以鼻音的轻哼。“都听你的”
转动钥匙,重新点火。我一边开着,一边想着,目光下意识四下寻找,急的都快火烧眉毛了。
“要抽烟吗?”若兰突然问道。
我猛回头,看她已经拿起我丢在一旁的烟盒还有火机。
“不了。”我摇头。“等会再说吧。”
“没事的,不用在意我的”
或许是要说的话太害羞了,她挪开目光,又补上一句,对我强调,说:“其实,你身上那股淡淡的烟味,还蛮好闻的”
她把烟盒又往我这边递了递。至此,我也不再坚持,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刚要拿火机,她手又缩回去了。
“我来。”她看着我,异常坚定地说。“交给我把,你看路就好。”
“嗯。”
我侧过头,目光始终保持前方。她两手并用,小心翼翼地搓转打火轮。沙沙声起,我叼着烟嘴下意识吸吮,却不见火光的暖色。
“诶?”
若兰惊讶地呢喃了一句,刚刚舒展没多久的柳眉再次凑近。她固执地搓转轮盘,试图让它工作。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始终不见火苗燃起。
“诶!?”若兰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不着呢?”
“是不是没油了?”
见我伸手要夺,若兰急忙闪开,把它护在身侧,一脸固执地说。
“我来!只是点个火而已,我一定行的!”
“好好好,你来你来,我等着”
我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得无奈地笑起来,任她去了。半分钟过去,她又转了十几次,可也是只见星光,未见暖色。她不甘就此认输,一边生疏地转搓,一边研究它是如何工作。就这样又过去十几秒,经过反复尝试,她终于点着火了。
“啊哈!着了!”
顾不上兴奋,她急忙两手并用,小心翼翼地将这好不容易打着的火苗护好,缓缓向我凑近。
“快!快啊!”
烟雾冒起,我深吸一口,然后夹着烟,手搭在车窗上,使烟头探出窗外。至此,她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盖子,靠回座位,侧着脑袋端详我抽烟的样子,兴奋地像个吃到糖果的孩子。
雾气缭绕,我心中的愁闷随吐息散去,皮肉上的痛苦或多或少得到缓解,思路也清晰了不少。灵光一闪,我终于找出解决的办法,刚要开口,就听到若兰冷不丁地朝我问话。
“那个打火机是谁买给你的啊?看着挺贵的,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
“哦,你说那个啊!”此时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没有听出她言语间的醋味,不以为然地回道。“那是笑笑送我的生日礼物。”
“哦,这样啊”听我提及笑笑,即便是母女关系,若兰也难免酸溜溜地嘀咕一句。“回头我也送你一个”
“嗯。”
“你陪我挑!”
“好。”
直至此时,我才回过味来。转头时,她已心虚地别过脑袋……
“若兰?”
我呼唤她的名字。她只是象征的哼了哼,表示自己听到了,却迟迟不肯回头。我猜,她是害怕我当面点破,不敢承认那些明显带有醋味的小心思。
心里涌出莫名的味道。我摇头苦笑,丢下没吸几口的烟头,换出与握有方向盘的胳膊,从她手指互搏的自虐游戏中轻轻牵过她手。十指相扣,她终于回头,茫然地注视着我,脸上紧张兮兮,同时又露出几分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