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科举制改革,大大删减诗词,策论也并不需要赋体的辞藻华丽、对仗骈偶,且加重对游学的考核。
府学便失去了原有的重视,官学兴起。
所以,这位夫子来顾府是因为什么?
那位夫子从地上爬起来,拎起笨重的书箱,挂在肩上,似乎整个人都被压下去了几分。
他黑着一张脸,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在门口大骂道:“不讲半分人伦纲常的狗东西,老夫好歹也是你顾府请来的夫子,竟遭受如此对待。
即便是对陌生人也不该如此无礼,何况是一个有功名在身的夫子?
明明是你愚钝,老夫怎么讲授你都不能懂,你却还怀疑老夫的能力?
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夫不奢望你真能如此对待,但也不能羞辱于我。
难道这便是你顾家的人伦纲常吗?真是岂有此理,顾家你欺人太甚…”
老夫子骂的慷慨激昂,很快,除了顾长盛,围观的人便多了起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好像是孙举人被顾府赶出来了…”
“哇哦,顾府如此嚣张吗?”
……
顾长盛面无表情地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
这时从府里冲出一个人来,此人正是顾长鸣。
顾长鸣气得两眼圆睁,鼻孔放大,脸色涨红。
“你这老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请你来,自然是要你教授知识的,可不是让你来当祖宗的。
你教的那些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还敢拿来糊弄小爷我!
你也配当夫子,我随便拿出道题,你都做不出来,你也配教我?我不赶你出去,难道还留你在我家中继续当祖宗?
你本该乖乖滚远就是,竟然还敢在我家门口乱吠,看来是需要我叫人把你赶走才是,来人……”
眼看场面要乱了起来,好几个家丁拿着棍棒围了上来,要抓那老夫子,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都在指指点点地小声讨论。
这时从里面传来一声怒喝声:“住手…”
很快顾夫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长的不美,方正脸,但看起来却很有气势,尤其是一双利眼,看着你,像是在扔刀子。
顾夫人一出来,围着的人也不指指点点了,欲动手的家丁也退下了,气势汹汹的顾长鸣也心虚的不看她。
顾长鸣小声的叫了一声:“娘…”
顾夫人狠狠地看了过去:“你闭嘴。”
顾长鸣立刻闭紧嘴巴。
顾夫人又看向那老夫子,目光却和善许多。
“孙举人,今日是小儿无礼,我代他向您赔罪,是我没有将小儿教好,让他乱发脾气了。您别生气。”
顾夫人一字一句说出,语气温和,态度诚恳。
老夫子脸色稍缓,却还是强硬道:“您顾府门第高,在下区区一举人,自然不会被放在眼里,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之辱,孙某必定铭记于心,来日定会相报。”
顾夫人笑了,语气依旧是那般温柔,只是其中却掺了刀子。
“孙举人说笑了,您是读书人,自是有骨气的,品行与才气更是一等一的好,这次也确实是我顾家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