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的撕裂声让人忍不住攥紧手。
“你。。。。。。”尤景延说不下去,他是自私的,他私心希望救自己的妹妹,哪怕这个可能性并不能确定,他也不愿让尤许躺入冰冷的棺材里,埋入地下。
申玦用右手伸进伤口里,抓住心脏往外扯,血如流水染红了他的衣裳,直至侵染他的银白软靴,在地上晕开血痕。
他紧咬牙关,额间和颈脖处凸显青筋,身体因为极痛而痉挛。
杀过无数人,也救过无数人的尤景延第一次见到这番场景,无不震撼,连他都不忍地别开了脸,不敢再看。
“你。。。。。。你割整颗心会死,割一指多的肉便可。。。。。。”尤景延艰难地说完,他觉得不耻,觉得羞愧,也觉得不安。
有筋脉血管被扯断的声音,心脏被扯出胸膛,还剩一半的血管连着,申玦右手上是一团鲜血淋漓的心肉,他左手拿着匕首,割了下去。
尤景延握紧的手骨节发响,眼睛紧闭,如坐针毡。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却好似漫长到没有尽头。
“给,快去救她。”
听到吃力嘶哑的声音,尤景延睁开眼,转头看去,申玦咬破了唇舌,唇角流着血,隐忍的身子到了极限,发颤又发抖,他的右手上是一颗接近完整的心脏,鲜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渗漏,一滴滴落在地上,安静无声。
尤景延睁大了眼,看到他心口空出的大血洞,里面仅有一指多的心肉。
“你。。。。。。”尤景延不知该说什么了。
“快去,食心狐的肉于她而言越多越好,”申玦咬牙将话说完,“只要我还有心肉,便不会死。”
他是要娶她的,所以他不会死,也不能死。
尤景延现在还能清晰忆起用手接过那颗温热心脏的感受,那样的温度透过他的躯体,像一把刀狠狠扎入他的心底。
尤景延垂了眼眸,接着说:“后来我才得知他中了蛇族的噬殇。”
那种蛇族出了名的毒药,将伤处痛苦放大数万倍,而申玦割心从头到尾没叫出一声,活生生地割下了自己的心脏。
那得有多痛,尤景延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
后来,他还发现食心狐身上的伤愈合得极慢,这便让申玦每时每刻都活在极痛之中。
尤景延研制各种愈合伤口的药物,但这些药对申玦收效甚微,他只好转变方向,研制麻痹痛觉的药,几番周折效果并不理想,尤景延只好给出让申玦入眠的药,这样的药会让申玦极为嗜睡,而他会在睡着后减少感知能力,从而降低疼痛折磨的程度。
。。。。。。
尤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药间的,脑子一片空白,恍恍惚惚地走回自己的梨花院。
她远远看到石榴花树下的软塌上睡着一人。
午后明媚的暖阳落在嫩绿的枝叶上,艳红的石榴花像一团团火苗被挂在树梢上。
尤许不由得屏息走近,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看他。
日头渐移,树影变淡了,也被慢慢拉长了。
申玦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入眼帘的是傍晚漫天绯红的背景之下,他面前的小姑娘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