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居然还有此等小聪明。
高阳公主很是担忧:“都传言说是李佑搞出来的,其余几个兄弟一并附和……陛下该不会因此动怒吧?”
操控舆论这种事在任何时候都极为敏感,动辄因此丧命都不稀奇。
房俊喝了口茶水,道:“虽然有些僭越,但问题不大,一则陛下未必对一众驸马不肯赠予亲王们钱帛满意,大抵是愿意见到兄弟们兜里多揣一些钱帛出海就藩,日子好过一些。再则,亲王们眼瞅着一一前往海外就藩,陛下便是心中不满也能忍耐,总不至于今生几无相见之日的情况下,临行分别还要惩处一番、留下一腔怨气吧?那不是陛下的性格。”
高阳公主这才放心,吁了一口气,道:“如此就好,不过是使些小手段讨要一些钱帛而已,不算过分。”
房俊放下茶杯,想了想,道:“若我是齐王,既然使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一招,更应该顺势更进一步。”
“郎君此言何意?”
“齐王这等招数近乎于不要脸面,逼着各家公主不得不出钱,但即便出钱,出多少却自有转圜之余地。”
高阳公主不解:“可总不能太少吧?拿不出手徒惹人耻笑不说,恐还要招惹陛下不满。”
“一人出得少了自然招惹陛下不满,可若是所有公主都拿出相同数量的钱帛呢?陛下总不能因此便怪罪所有公主、驸马吧?所以齐王若想多要一些钱,单单擅动舆论甚至买通御史是不够的,还需更进一步的操作。”
“如何操作?”
“办法多得是,只是不知齐王选择哪一个。”
言罢,他将管事叫来,如此这般附耳叮嘱一番:“……将这话去告知齐王殿下。”
“喏。”
待到管事离去,妻妾们皆瞪大眼睛看着自家郎君。
萧淑儿满脸不可思议,吃吃道:“这……郎君也太坏了。”
高阳公主颔首附和:“何止是坏啊?简直坏得冒油!”
……
李佑在府中观雪饮酒,得意洋洋。
这一招使出来必然能从一众公主、驸马口袋里掏出大笔钱帛,往后在海外的日子轻松不少。
忽闻门外有人入内,说是太尉房俊遣人前来,有事告知。
李佑吓了一跳,难道自己以舆论逼迫公主们“赠予”钱帛一事惹怒了房俊?
不应该啊!
别家或许不舍得掏出这样一笔“赠予”,可房俊说一句富可敌国都不为过,当初赠给魏王的钱帛以几十万、上百万计,怎会吝啬这么一点小钱?
不敢怠慢,赶紧出来相见。
等到听了那房家管事一五一十的转述,李佑脸上情深精彩至极……
论起坏水,还得是你房二啊!
他不敢耽搁,送走房家管事,赶紧换了一套衣裳披上大氅,出门坐着马车冒雪离开府邸。
卢国公府。
院子里大雪纷纷扬扬,正堂内燃着地龙温暖如春。
程处亮与清河公主瞪大眼睛看着前来拜访的李佑,前者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殿下刚刚说了什么?”
这厮黑天上门全无礼仪也就罢了,进了门居然张口就让自家“赠予”每一位亲王五万贯?
是你疯了,还是我耳朵坏了幻听?
清河公主杏眼圆瞪,怒气冲冲:“李佑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与李佑童年,但年长数月,且李佑平素作风懒散、不学无术,故而并无多少尊敬,此刻更直呼其名。
李佑慢悠悠喝了口茶水,对这一对夫妻的怒气视如不见,笑呵呵道:“好歹也要听闻我说的话再骂人不迟,我冒昧登门可不是来讨骂的,而是送给你们一场富贵,不说感恩戴德佳肴美酒的招待吧,可也不能恩将仇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