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秋露不在,熬药去了!院子里只剩她一个人——这认知让她手指抖了一下。
提起裙边,一路疾走回房间,阖门,明知道他不可能进的来,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小姐——”秋露推门没推开,轻声叫两下。
回神,退开身,让她进来。
“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的脸色很苍白。
“没事。”端过她手里的药,一径喝光,眉头都没皱。
秋露愣神,因为没想到她会这么干净利落地把药喝完,“您今天一口饭都没进,光喝药怕伤身,奴婢去端些粥来,多少吃两口。”趁机看她有没有胃口。
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秋露开心的转身出去,难得小姐要吃饭了。
眼见秋露出门,君锦才松下一口气,像做了坏事一样心虚,好半天后才疲累地走进卧房——她哪里会有胃口,只想单独呆一下。
想不到没过半刻,秋露就推门进来了,动作真是麻利……
“你!”低呼,因为来人不是秋露——也对,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你怎么进来的!”她惊讶于他会出现在她面前,不说山路崎岖、不通向君府,光外面的守备就没半个人能通过,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住山上,你忘了?”他刚才看见她了,所以就来了。
“站那儿别动!”手背在身后,胡乱在梳妆台上摸来一样东西防身——防他,也防自己由着他乱来,“你说了会放过我,何况你们跟我大哥还有交易。”把摸到的剪刀挡在身前,十足十烈女该有的表现。
他到很听话,真得站着没动,只一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眼都没瞅她手上的剪刀——女人的东西杀不了他。
他不想跟她解释自己吃回头草的原因——因为是她先勾引的他,他只是对先前的怜惜后悔了而已,至于跟她大哥的交易,那是男人间的事,跟女人没关系!
长臂一伸,攥住她的手腕——他一直不动的原因是他根本就不需要动。
“我要成婚了……”像是乞求,期望他能生出恻隐之心放过她,不过潜意识里似乎也想让他知道。
成婚……
这么说她快是别人的了,这可不行——明明可以全歼敌手,怎么能让人半路劫走! “你不会嫁人。”虽然他未必娶她,但不会让她嫁人。
“你放过我吧。”她不想继续被他影响,不是怕承担后果,而是不愿意自己喜欢他,因为他也不是真心喜欢她。
她的乞求引来他无来由的怒气,有时候越是有人争就越想得到,得到后毁掉也是好的,罗瞻就是这种人。
她手中的剪刀抵在他胸口,他压得越紧,剪刀就刺得越深,他胸前那薄薄的青衫慢慢染了一圈血印——他又为女人流血了,而且两次还是同一个人。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松开了剪刀,在它快制造出一桩血案前——
女人总爱心软,所以世上才会有那么多孽缘。
她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他,因为她狠不下心刺死他或他们中间任何一个!
“小姐?”秋露的声音让君锦回过神。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先应声,而是先抽手捂住他的唇,怕他说话——对于偷情的女人来说,她算是相当镇定的。
“秋露,你去厨房端盅甜汤来,刚才的药太苦了。”尽量保持正常语调,一边说话一边还担心秋露会闯进来,她还被他拥着呢。
秋露到并没有想太多,只应声出去,边走还边自责怎么忘了小姐刚喝过药。
待脚步声走远,她才松开手对他道:“你走吧。”不管他多么英雄了得,君府毕竟不是平常的百姓家,可以任他出入。
想用力挣开他的手臂,但无济于事,她怎么忘了这个人不喜欢人家跟他对着干……
“我不成婚了,你能松开么?”本就病后体虚,再加上担心,声音听起来十分楚楚可怜。
他虽仍然余怒未消,不过自认为不算蛮横不讲理的人,尤其她还这么温顺地顺从他,也许她软软的声音太好听,所以他松开手,然后——弯□,一把抱起她——跟猫差不多的重量。
这动作把君锦吓得不轻,她猜不到他要干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她出门,抱她穿过游廊,抱她从假山借力跳上围墙,再借墙外的老槐蹿上山岩,动作一气呵成,像在飞,没多久他们就站在了崎岖的山道上——回头望,家已在远处,她在茫然不知所措中跟这个土匪私奔了,没错,不是掳劫,是私奔,因为她还没来得及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