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肃之:“……”
两个中二病在那里磨牙,就接到消息,颜肃之的侄女婿把虞堃拣回来了!是啦,真是不坠父祖忠义之名!可下面要怎么办呢?两人也不讨论婚姻问题了,先看皇帝怎么办。
大长公主开心得要命,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想要去出迎。
她却不知,丁号、卢慎、古尚书、霍亥等,齐聚李彦府内,正商议着怎么把虞堃拦在州府之外。“奉天子以讨不臣”的诱惑很大,但是对昂州来说,现在只是个鸡肋。阮梅是反贼,五王是逆贼,荆州已下,扬州被颜神佑拿下了大半。虞堃的价值,已经大大降低了,现在比较值钱的,反而是他手上的玉玺了。
再者,大家都是被颜肃之任命的官,接了他的任命,为他服务,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要再接了虞堃的承认,到时候再站个队?那大家成什么人了?都是虞家的叛徒!
不能让他来!
李彦的脸冷硬冷硬的,道:“还是要请他一纸讨逆的诏书的。”让虞堃授权给颜肃之就好了,别人,就不劳他管了。诏书到日,就是虞堃命丧之时。
在对这些人的估计上,颜神佑还是太甜了。
于是,大长公主闹着要临死前看侄子一面,说得还挺在理:“他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受这般重的伤,他能不能挺得过还是两说,我得去看看他。”
丁号等人在策划,说服颜肃之,让虞堃中途停下就医,顺便派卢慎去做使者,拿玉玺拼命盖印。然后让虞堃没有痛苦地死掉。
楚氏这里,却又作出姿态来,命人整修州府,号称要迎奉虞堃,弄得城内鸡犬不宁。又有传闻,皇帝来了,还要采择后宫——这没什么,后宫要用宦官——这就相当有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陈桥兵变这种事情,其实是整个利益集团的价值取向啊!
小变态虽然变态一点,但是遇到一些事情,她的价值观跟土著还是有区别的。所以她会苦恼,但是颜姐姐不会。
☆、219·郁陶的表态
虞堃还不知道因为他还活着,整个局势为之一变,昂州已经有许多人出于自身的利益,开始算计他了。他甚至没有功夫去后悔,当时在坞堡里头脑发热,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也完全没有精力去怀疑,此行往昂州之后,颜肃之乃昂州之主,会待他如何,毕竟……说起来颜启之事,与虞家脱不了干系。颜肃之能不与大长公主计较,虞堃自己,实在是处境尴尬得狠了。
他根本来不及去想这些;同是先帝之子;他与虞喆、齐王实有些相似之处。只是自幼不及虞喆受重视,受先帝之影响便要小那么一丝。这帝王心术、猜疑之心,便没有那般重。
乱军之中;九死一生,被李今刨了出来;又一路护送;正在惊魂未定之时;不及思忖其余。
因受伤;逃命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脱离险境,伤口便疼痛难当。李今又不能把他扔在野外,纵受伤;还是须奉他赶路。离坞堡越近,万一阮梅那里听到一点风声追杀过来;虞堃就危险了。虞堃也知李今说的是正理,只是实在疼得厉害,不得不让随行的郎中开了安神药,一路昏睡,睡着了,就不疼了。
李今比他大不几岁,看他这个样子,也不闹也不作,不由心疼。他何尝不知这是给颜家接了个麻烦?只是事到临头,终是不由人。虞家再作,却并不曾对不起李家。且当初议废立,李今被鼓动支持了,不想诸人扶立虞堃之后,想的不是重振朝纲,而是卖主求荣。李今实不能束手不管。
他与郁陶原本想的是一样的,可以眼见虞氏王朝覆灭,却不忍见虞家绝后。虞堃若亡,难道要容下济阳王这等反贼不成?
只是这日后之事……真是要走一步看一步了。也确实让颜家为难了,可是李今实是不能放任虞堃不管。再者,他去寻人的时候,也没想到能找到虞堃!本就是有一丝“无论找不找得到,我尽力了,我问心无愧了,如果找不到,也没什么”,谁想就虞堃命不该绝呢?
李今也很苦恼。
虞堃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看到李今,就见他强掩愁容,还以为李今是担心他的伤。一想到伤,就更觉得不好了。
李今以为他在想着国破家亡的事儿,也不敢深劝,情知颜家对虞家,是有芥蒂的。只说:“到了昂州就好了。”
虞堃也没别的话好说,国破家亡,险些身死,他满心的憋屈想倾吐,等到要说的时候,又觉得无话可说。只好闷头再睡。睡得多了,连饭也不想多吃了。因受伤,无法骑马,只能乘车。车也是颜家坞堡里弄来的,堡内的好车马已经在大长公主撤退的时候用掉了。留下来的这个,本是颜家姐妹留着自用的。妇人乘的车,规格既不如皇帝之法驾象辂,连亲王的车架都不如。虞堃整日闷在车里,只觉度日如年。
走不几日,后面颜神佑醒过味儿来,让他追加讨逆的诏书。虞堃昏头胀脑,想起五王乘火打劫,以致山河不复,不由恨从中来,二话没说,就要发诏。然后发现,自己只剩一只手了……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