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汪对当时的情况大概是这么描述的。你还记得那时候他在客厅外面闲晃吧?他的新闻稿写着:‘极度虔诚的柯林·坎贝尔医生将手搁在圣经上,发誓说除非家族幽灵不再游荡于阴郁的席拉城堡,否则他将永远不再踏进教堂一步。’柯林瞪了他足足10秒钟,然后指着大门说:‘出去。’史汪还不懂怎么回事哩。柯林气得脸色发紫。他说:‘滚出这屋子,永远别回来。’说完抓起他的猎枪,然后——”
“他没有吧——?”
“起先没有。可是当史汪跑下楼的时候,柯林说:‘把灯关掉,拿掉遮光帘。他下楼以后,我要从窗口射他。’你记得吧,他的床就靠着窗边。”
“你该不是要说,柯林在史汪往英维勒瑞方向逃走的时候拿枪射他的屁股吧?”
“不是的,”凯萨琳回答。“不是柯林,是我。”
她的声音变成了呜咽。
“亚伦甜心,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先是你,现在又轮到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我真的不知道。”
亚伦益发头疼得厉害。
“等一下!当时我在哪里?我没有阻拦你?”
“你根本没注意。你正对着爱尔丝芭朗诵‘加拉汉爵士’。那时候是凌晨4点,雨已经停了。你知道,史汪惹得我一肚子火,然后我看见他上了路。
“他大概听见窗户打开的声音,看见猎枪上反射的月光。因为他回头瞄了一眼,便拔腿跑走了。周一那晚他都没跑这么快。我说:‘柯林叔父,让我来吧。’他说:‘好吧。不过先让他跑一段距离再射,不要伤了他。’平时我很害怕使用枪支,连谷仓门都射不准。可是喝了那种酒以后一切都改观了。我没头没脑开了枪,第二发就命中红心。
“亚伦,你想我会不会被逮捕?还有,不准笑!”
“神啊,何不让他们把我给杀了?”亚伦喃喃念着。他喝完咖啡,撑起身体坐直,强忍着阵阵晕眩。“没关系,”他说,“我会好好劝他的。”
“可是万一我——?”
亚伦打量着那可怜兮兮的人儿。
“你不可能让他伤得太严重的。距离那么远,又是20口径,没装几发子弹。他没倒下吧?”
“没有。后来他跑得更快了。”
“那么就没事啦。”
“可是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放你的温柔小手在我掌心,托付予我。’”
“亚伦·坎贝尔!”
“这是名正言顺的行为,不是吗?”
凯萨琳叹了口气。她走到窗边,俯瞰着湖水。湖面无比宁静,在阳光下粼粼辉耀。
“事实上,”沉默许久,她对他说。“不是。”
“别再——!”
“不,不是的。总之不是那类麻烦。今天早上我收到一封信。亚伦,我被召回了。”
“召回?”
“我必须中止休假。学校召我回去,有个特别研究计划要进行。另外我也看了早上苏格兰的《每日快报》,看样子真正的空袭就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