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姑娘有话要与本王说?”在她端详他之际,他头也不回,突然开口。
林笙歌一窒,不错,管他是不是有伤;只要证实那物是在他身上;便连曼儿这笔帐;与他一起慢慢算!
婢女们很识相,退出门外将房门掩上。
“轻罗不告而别,特来向王爷告罪。”她轻轻一福,压下了满腔怨愤。
他的目光便转了过来,上上下下端详着她,而后伸指揉了揉颈后;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榻沿:“你过来坐下;我不想把头转来转去;本王现在是个病人;知道吗?——”
中气十足;却口口声声称自己为病人。真是怪哉!
不过她居然没有迟疑,也没有推拒,柔顺地应了一声,依言挨着榻沿坐下。
因为来不及更换,张选也没给她更衣的时间,所以她依然是去抱月楼时的长衫束髻一身男儿装扮。
但落在他眼中,似乎极为不顺眼,长眉一拧,隐有些不悦。
“把头发放下来。”语声突兀,近乎命令的口吻。
若是往日,林笙歌必要瞪眼,但从迈进这院子的那一刻开始,林笙歌心中已打定了主意:我要得到这个男人的信任,这一次,必要成功才好!
千千青丝在白生生的手指间一泄而下,有几绺飘到胸前,垂到锦被之上,他轻轻一抬手,便把玩于指间。
“把这身长衫也脱了。”
他似乎是得寸进尺。
林笙歌掩在袖子里的手轻颤了一下,紧紧咬牙,才忍住掴他一巴掌的欲 望。
“怎么——不愿意?”他终于抬眼,深潭似的眸子带着浅浅笑痕,闪烁着某种暧昧的光芒。
他自然清楚地看到了她眸中的恼怒,即使先前如何的委曲求全,也不过是伪装。
那双明眸,水样澄清,藏不下一颗沙粒。
突然有一种充实填满腹腔,一月来的莫名烦燥彻底消失。
这是因为他失踪的猎物又出现在眼前了。
他已令张选派人看住了所有城门关卡,更派暗哨整月守着抱月楼,就是为把这只突然走失的猎物抓回来。
只是一进门,却发现她的态度变了。居然千依百顺起来,他就觉得怪怪的,彷然若失。
只有惹她发怒,看见她明眸中闪闪烁烁的抗拒,听她伶牙俐齿与他据理力争,才觉得这是林笙歌,倔强不肯屈人于下。他因此而兴致盎然。
“你害怕了?”他笑,眉目舒展,心甚喜焉。
“我以为你既然回到安长,总该有心理准备,一个脱逃的舞姬,要怎样才能求得主子的原谅!”
“那王爷想要轻罗怎样做才可原谅轻罗之罪?”她一脸恭顺,藏好了愤怨与斥骂。
她愈要伪装,他愈期待看到图穷匕现。
“笙歌,你是个女人,我是个男人,我想要怎样,聪明如你,还要本王明说么?”他不再叫她轻罗,指间绕着她的发,黑眸锁住了她的唇,让她突然之间口干舌燥,丧失了勇气,再不敢与他对望。
“我总该知道我若——”她扭过头去,终是说不出口,深吸一口气,面前男人是十三王爷,连曼儿这样的美人,也可以无动于衷,这样的人,是铁石心肠,绝不会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