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与王妃的家事;与轻罗何干?不该知道的事情,轻罗从不问,这点规矩;轻罗还是懂得。”她眸中一点明光晶莹,微笑轻语。
“怎么,那一夜不是你帮她精心策划好的么?”他嘲语,随手将珠花插回她鬓旁。“在天策楼的酒里下醉人草,在解酒汤里再下催情散,果然高明得很!”
她不懂——
“当年我还一直纳闷你在酒里下了什么,居然能让我醉倒,让我允了你的媒,直到前儿才有人告诉我,这德州产有一物叫醉人草,只需一根,就算是水也能让它变成烈酒,普通人喝上一口,就要醉上三天!”
“当年你就是在酒里下了此物,这一次,不过是故伎重施,对你来说是轻车熟路,为了谢曼儿,你果真是卖力得很哪!”
林笙歌似乎有一点点明白他的意思了,是有人用药让他与曼儿圆房——怪不得那一夜他那样反常。
想起来昔年下在他酒里的醉人草,还是曼儿托人带至京城的,难道——
“我真的不知道,一定是谢家晋——”
“不管是你还是他,这都不要紧——”他不听她的解释也不让她申辩,手指已抚上了她的脸颊,如他的笑容,可恶又轻柔:“既然你们姐妹情深,大家就一起来玩好了,人多了,这场游戏才更有意思!”
心中一团乱麻,只知道他如此说,曼儿往后的日子必不会好过。
半天,才抬起头来,心中已有决定。
“我从未跟曼儿串谋过,做媒的事是我耍了点手段,但与曼儿无关,这一次,曼儿也是无辜的,而且夫妻圆房,本是天经地义的,你也并无损失,不是吗?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林笙歌,我们俩又怎么串通来算计你呢!”
他手一扬,却慢声道:“我今儿很累了,很想睡,你不妨先叫人给我打水沐浴,再帮我按摩,等我睡得够了,你再来告诉我,你今夜到底想到我房里找什么东西!”
林笙歌一怔,一时心慌意乱;竟说不出话来。
院中忽啦啦一群婢仆跪在了门廊外,告罪之声此起彼伏。
王爷的声音在里屋传出,很平静,无喜无怒。
“本王要马上沐浴更衣。”
于是人人争着去了。
很快,响起了敲门声:“王爷,水来了。”
在她的茫然中,一大群仆役涌了进来。
抬的抬,扛的扛,提的提,不一会儿一个注满温水的半人高的浴桶就在外间摆放着,而后十名婢仆捧着男子的衣物站列一旁。
她唯一认得的女婢是那名俪人,她一脸惊慌,看来受惊不小。
“好了,你们都退下。”
王爷一声低语,所有婢仆便将衣物放在一旁的衣架上,齐声退去。
他自若地把手一展,示意她为他宽衣。
到此境地,要想离开,便不能与之硬碰。
况且以他目前状况,应该也不会起什么歪念。
她沉住气,依言为他宽衣解带。
沐浴毕,他不叫门外的可人俪人,却叫了“笙儿——”
笙歌在内房正怔怔看着烛火,第一声犹未知是叫她,直到第二声,才惊觉,一时也不知是恼是羞。
胡乱了拣了一件袍子,走到外间,隔着屏风递将过去。
“太远了。”里边淡淡的说。
林笙歌无奈,慢慢移步到屏风后,只瞥见一个赤膊,连忙转过身去,将袍子往那方向一递。
水声哗哗,他似乎已自水中站起,却不接她递来的袍子,轻叹:“你不会让我湿着身子直接穿衣吧?”
她忍着气,重新出外,看到架子上犹搭着一块长巾,应是抹身子的了。
“在屋里我习惯只穿内裳。”第三次再将外袍递过去,又被拒接。
林笙歌认为他是故意刁难,忍不住火大,回过头来,也不管他赤不赤的,将袍子往他头上一罩,冷冷一句:“王爷还是叫可人俪人进来服侍吧!”
宴苏实在不觉得自己哪里过份,见她生气甩袖就走,伸手一把拉住,笑道:“我原以为你在沁芳院里呆过,自然也懂些服侍人的活,没想到你竟是白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