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泽不知此人生性如此,只道他与其父有过结,所以非纠着不放,此时闻言心想,不整整你我就不姓胡!
忙凑到薛止耳边说了一番悄悄话。
在这么多与父同辈的大臣王爷面前,他自还没资格说话,秦杨、赵志生还有薛止三人,最适合出面的就是薛止,反正他最不怕得罪人。
薛止记下了,便上前对宴苏笑道:“舅舅,我听说这天策楼有种酒叫百步醉,寻常之人喝上三杯,走不过百步,就要倒地,人若能喝它一酝,那就是海量了!”
宴苏便转问华胜:“华大人意下如何?”
“王爷让微臣喝,微臣就仅管一试。”他竟豪爽得很。
果不失军旅出仕之人的本色。宴苏才赞了一句,却见他又皱了皱眉,“不过,一人喝酒那可是无趣得很!”
“不错,一个人喝的酒那叫闷酒!”宴苏抚掌而笑,回目四望,眸光盛盛,“这样罢,今日既为辛大人接风,辛大人既然醉了,我等当共谋一醉,就叫老板拿二十酝百步醉来,每人一酝,咱们一醉方休,如何?”
十三王爷兴致如此高,众人岂有不叫好之理?
况且如此豪饮,在官宴之上已不多见,这些人大多是武将出身,难得能尽兴一番,心实雀跃之。
胡泽抢先下楼,令店家搬百步醉上来。
独抱了一酝,跑到后院,悄悄洒了泡尿进去,准备好好侍侯那位华大人。
楼上,人人抱着一酝酒,尽怀畅饮。
星月暗,酒意欢。
百杯不醉的华大人终于醉了。
倒在楼梯口,呼呼大睡。
众人皆醉我独醒。
宴苏与薛止相视一笑,只有这舅甥俩,不需人搀扶,自行下楼。
又到了离开的时候。
一支安魂香,让怡人静静入睡了。
穿上她的衣裙,将发鬓拆开,梳成丫髻,再揣上她的腰牌,黑夜之中,垂首敛目,在庭院中穿行,巡视的侍卫灯笼一晃,只当驰是怡人,一声不吭,自任她去了。
自怡人身上摘了一大把钥匙,这里边有一把是通往后花园的钥匙,只要那门一开,入后花园,隔着一堵花墙,白漱玉雇的车马就已在那边等着。
为示光明正大,她提了一盏灯笼,一路穿过长廊,棋阁,弯弯曲曲往北绕转,绿藤茂茂,花枝蔓生,后花园的粉墙,已然在望。
这门,居然是开着的。
林笙歌松了口气,这样就不用浪费太多时间去翻找这把钥匙了。
悄步入园,仍是小心为上,不走□,辨明方向,只穿林中而过。
香风细细,鼻间穿拂,这夜半人静的花息,更觉芬芳幽然。
“呛——”两剑相击,撞出了火花,在夜色漆黑之中如流萤的光芒,一闪即没。
“你的剑法,果然大有长进了。”随随便便一掷,白光一展,尽没泥地之中。
“小舅舅,您可是说过了,若我这剑没脱手,到时去剿天衣帮就算我一份,您不会食言吧?”
薛止暗里甩着发麻的手腕,却不忘先前约定的事。
他早得了消息,说朝廷不胜天衣帮之扰,已决定召些江武门派,以朝廷的军队为后盾,由宴苏为帅,直捣天衣帮的巢穴。
难得小舅舅今儿兴致好,他一路痴缠,也未见生气,倒是提出了比剑之说。
这下发现,他两年下的苦功没白费,居然和小舅舅战了个平手!
不禁咧开嘴,使劲地乐呵。
宴苏脚下轻轻一纵,宛如只是飞起一片叶子,悄然无声,那卓然的身影已立在横伸的树枝上。
蜻蜓点水,一颤而止。
薛止第一次知道他的小舅舅居然还会江湖人的轻功!
惊得半天合不上嘴。
“天衣帮的人会轻功,就算你天生神力,剑法了得,但他要是这么来一下,你还能追得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