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歌正不知怎么开口,连忙答应。
跟着他到了用膳房,始想起左玉会在院里等她一起用膳,又有些坐不住。
宴苏就叫人去告知一下左玉,如此她才安心坐下了。
两人同桌共食非一日了,这桌上所上的菜式又都是迎合林笙歌口味做的,不由又多吃了小半碗,才罢了。
宴苏说是饿得狠了,但也只吃了两碗,吃不下了。
林笙歌看他时时会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禁暗暗吃惊。
难道这世上还有能令宴苏想不通的事?
说饭后散散步,就携了林笙歌的手,慢步到后院马场里。
漫眼是绿草萋萋,小峦叠翠,仿佛处身野外,不禁心旷神怡。
“笙歌,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不用林笙歌开口,宴苏已先问。
林笙歌竟有些犹豫,本来她是要开口辞别,可突然之间,她竟觉得就在王府里呆着,每日有人陪着说说话,散散步,是很惬意的事,远胜于她一个人孤伶伶呆在自己的官邸,每日只对着枯燥的公文。
此念一生,不禁犹豫了一下。
“大哥,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件事——”
宴苏侧目,示意她说。
“我原来经办的这个科场舞弊案子听说是大理寺指定我来审理的,我觉得很奇怪,是不是你——”她吞吞吐吐。
宴苏明白她的意思了,仰望着星空,哑然失笑:“不是,大理寺的积案转退刑部再审,这是四王爷决定的事——”
话到这里,突然似有所悟,沉吟道:“大理寺那班官员断不会主动将这案子移交,更不会指定你来经办此案,此事定然与四哥脱不了干系。”
“四王爷?”笙歌眼前浮现一张喜怒不张剑眉长目的脸来,算起来除了朝堂之上见这位王爷进谏之外,私下从无交谈,她怀疑这位王爷连林笙歌是谁都不知道。
“你一个小小的新科官员,这么快进入刑部,还升任为刑部侍郎,你不觉是有人在帮你吗?”宴苏轻轻一笑,似乎话中有话。
林笙歌拂然不悦:“大哥难道怀疑是我笙歌托了人情,才有今日?”
宴苏悠然负着手,“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往事。四哥是最念旧情的,他小时有一次从树上掉下,若非你外祖刚好经过救了他,这世上可就没他这个人了。”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人林笙歌有今日,都是四王爷为了报恩暗里提拔了!
林笙歌有些不服气,反驳道:“我虽是由刑部破格从刑律院选拔来的,不过,那是因我在律书院写的律例大受皇上称赞,是他亲自下旨破格升任的,大哥难道不知?”
宴苏见她一脸愤愤,甚觉有趣,笑着点头:“是是是,是大哥错了,我跟你道歉,成了吧?对了,你的案子办得怎样了?”
果然,一提案子,林笙歌就把前事忘了,有些得意,嘻嘻笑道:“我知道那个卖试题的人是谁了!”
宴苏倒不是很吃惊,长眉微挑,却只“哦”了一声,抬头望月。
林笙歌本以为他势必要有点反应的,不免有些讪然。
“怎么不往下说了?”他微侧首,有些奇怪。
林笙歌这才有了兴致,将自己那日在宝月楼遇到潘世玉、听到潘世玉对红窈说的那卖试题的话,说了一遍。
宴苏听到“潘世玉”这个名字,不由皱了皱眉头。
林笙歌察言观色,已知此人来历定不寻常。
“大哥,这位潘世玉,是否与丞相潘重有什么渊源?”她想来想去,朝中能使宴苏皱眉的人物也就这位潘相大人了。
宴苏点头:“不仅是有渊源,还是血亲关系,这潘世玉就是潘重的独子,潘贵妃的兄弟,咱们皇上的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