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对着笙歌微微一福,起身告辞。
笙歌心中舒了口气,却又在发愁。
风月
这次自德州归来,林笙歌手头突然多了一桩科考舞弊案。
说起这案子她倒也不陌生,也就发生在她初科那年,还导致她留滞京城以卖画为生,自然记忆犹新。
当年这案子是由皇帝亲点大理寺督办,但只抓了几个涉案的考生,一直未能抓到真正卖题的主犯,所以一直堆在大理寺,事隔两年,已可谓陈年旧案。
却不知为何,突然又将这案子翻了出来,还送到了刑部,她的顶头上书刑部尚书李光说大理寺特意点名由刑部侍郎林笙歌主办。
林笙歌隐隐约约怀疑这与在大理寺挂职的十三王爷宴苏有关。自从德州回京后,宴苏就再未象从前一样三不五时地相邀过府,连在朝堂碰面,也只是点个头,有时甚至视若不见,匆匆而过。
宴苏王爷对她的态度,直接影响整个朝廷大员对她的态度。以前她是官员们眼中的香饽饽,谁见了都非得拉着寒喧几句。
如今人人见她,都要远远绕开走,倒象她生了什么传染病似的。
林笙歌叹了口气,这才听见喜嬷嬷干咳一声,似有话说。
笙歌忙笑着回过头来,只见她笑咪咪道:“林公子,今儿这画姑娘挺满意,所以她要嬷嬷重重赏你。”
笙歌微微一笑,躬身道:“赏就不必了,只要嬷嬷这里的姑娘肯让笙哥多赚点画资,笙歌就感激不尽了!”
喜嬷嬷犹豫了一下,点头:“当然,画资是要给的,原本我和董老板约好一副画是十两银子,现在我再加你十两——”
她目光斜睨过来,以为笙歌必喜出望外,却不知笙歌实对银钱毫无概念,这叫不当家不知米贵,但察言观色,自己必要露出欢喜的模样才好,于是敢紧躬身谢过。
喜嬷嬷便笑着拉着他坐到一边石凳上:“林公子,我实话跟你说吧,你的画风绿云姑娘很喜欢,所以她想请你晚上帮她再画一幅,如果你画得好,绿云姑娘一定重重有赏,我保证你的报酬一定再翻一番!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
笙歌看天色已暗,心想来这官坊万一遇上熟人就不妥了,于是皱了皱眉:“晚上我还要读书,恐怕——”
喜嬷嬷却道他故辞推拖,是要抬高价钱,咬咬牙,“好吧,只要你晚上留下来画画,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林笙歌见她甚为着急,心想若是坚持推拒,只怕往后再来就难了,便一脸坦诚道:“喜嬷嬷,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只是你这里的客人大多是朝廷要员,在下现在还是考生,依朝廷的规矩,是不能进这官坊的,倘被人发觉,便要担上污名,难进科场,所以还请喜嬷嬷体谅!”
喜嬷嬷听着句句在理,只好点头道:“这么说我也不好勉强,这样吧,我去与绿云姑娘说说,就推迟到明日午时再画吧!”
林笙歌赶紧谢过。
借给绿云姑娘画像的时机,一来二去,林笙歌倒与底下的花奴混熟了,但问来问去,也没人记得两年前这楼里有什么熟客最爱去包锦茶楼喝茶。
不过喜嬷嬷倒是对她的画功越来越满意,又安排她与楼里最红的姑娘漱玉作画。
十三王爷府,就在皇宫的东门之侧,与皇帝的内宫仅一道皇城之隔,其亭台高楼,也延贯了内宫的巍峨磅薄之势。
但在十三王爷府的后院,却修了一个极大的跑马场,绿草如披,时见山丘起伏。
浅草没马蹄,也淹没了如雷的蹄声,只见一条浅杏色的身影如风,在绿色花木与山丘之间时隐时现。
一棵樱桃树下,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一脸无趣。
“我说薛少,你小舅舅一句话不说,都骑了一个早晨了,这算什么意思啊?”脸色黝黑长得还算英气勃发的胡泽,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薛止。
薛止搔搔俊挺的鼻尖,喟然一叹,无语。
“算了,我还是去找程第兄弟两去,你就继续过面壁的日子吧!”胡泽翻身坐起,拍拍衣服上的草屑,准备离场。
薛止脚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