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以后的打算如何,现在被恶心到了,难道还不能恶心回去吗。
等到大少爷们发表完了看法,纷纷看向被他们斥责批判思想守旧不开通不开明的主人公,等着她痛哭流涕地忏悔错误,然后欣然接受他们的帮助和安排,证明他们的这番教育能够达到开化民众的大作用,从而空虚的内心得到满足。
然而众目睽睽下,却见钱宝丫脖子一梗眼泪一抹,委屈又不忿地对着他们开喷。
“我不!做侍应生是我打小的梦想,你们不能磨灭我的梦想!”
“你们闻闻这里milk的香浓、coffee的醇厚,还有bread的甜蜜味道,在这里工作是多么enjoy的一件事啊,怎么让你们一说就像在受罪呢?”
“新思想不都说人人平等,尊重每个人的辛劳付出吗,你们这是在侮辱我的工作、侮辱我的人格!”
“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人不该是这样的,我要密斯脱徐跟我道歉!”
一番话说得中二气十足,还特别理直气壮,巴拉巴拉跟机关炮似的,喷的那群有志青年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后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间相顾无言。
“那什么,你会说洋文啊?”其中一个年龄小点的男学生打破沉默,首先摸着鼻子讪讪问道。
这群人脑袋里的想法不一般,关注点自然与旁人不同。
不过这正是钱宝丫想要的,所以她挺直了腰身,自矜地点点头,说自己会说英文和一些简单的日文,来咖啡馆当侍应生是体验生活的等等半真半假瞎几把扯一通,顺便还和他们交谈几句白话诗歌文学,确认自己说的没错。
往往处在同一个阶层的人才更好沟通,当前听她说了后就有几个人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密斯脱徐,这位小姐同样接受过上等教育,你怎么能让她去给你当佣人呢。”
“她的洋文口语说的比学校大多数女同学都要好,当佣人太屈才了,是大材小用。”
“你那样做确实侮辱了女士的人格,更曲解了她做这份工作的本意,密斯脱徐,赶紧道歉吧。”
“……”
徐佑森,徐佑森脸色又僵又臭,想必也尝到了被人用言语围攻赶鸭子上架的恶心滋味。
本来是随手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丫头,谁知对方轻易就让他的同学朋友反水转过来对付他了。
钱宝丫呵呵,面上保持傲然的姿态,看上去真跟被惹到的千金小姐没啥两样。
幸好她和之前卖花那会儿差别巨大,不然估计也骗不了这群人,徐佑森那家伙若是认出来铁定会揭穿她的。
然而他没那机会了,被其他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同学催促着跟女士道歉。
看着钱宝丫那强硬的架势,让徐佑森真以为自己碰到了硬茬子,不小心‘侮辱’到了人家贵小姐的工作和人格。
正在他犹豫是不是顺着朋友给的台阶向人道歉时,门口风铃响动,又有客来。
钱宝丫眼睛一扫看到打头进来的那人,立即放下姿态状似大度道,“算了,我朋友来了,不跟你们计较啦。”
“卫先生,你来了。”
钱宝丫欢喜地朝刚进门的卫斯年走去,将徐佑森那伙人抛在脑后。
她没听见,那群人里因此而起的小声议论。
“哎,那是卫老师、梁老师,还有大才女林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