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却不知自己的模样;只觉得浑身滚烫。身子酥麻;似有水流淙淙而出;叫她干渴难耐;逼迫她伸着颤巍巍的手去解自己的衣裳。去解旁人的衣衫。
很快;衣衫尽褪。
然而这股子恼人的热;却依旧没有消散。
皇后嘤咛了声;眼前发黑;只觉自己身在汪洋之中;像一叶扁舟;寻不到岸。
她怕极了;手脚便仿若绳索一般;将身上的人缠得更紧。
守在外头的宫人;听见了竜竜父的响动。面色惨白;对视一眼;却谁也不敢吱声。
那人着了身内官服饰;一路垂首不语;进到近处后便说是皇后娘娘嘱他这个时辰来的。
但皇后先前并没有提过这事。他们一时间并不敢放行。
然而这若是真的;他们也耽搁不起。
于是便有那胆大倒霉些的人;冒着皇后先前说过若无传唤不得入内的命令进去寻皇后;询问这事。
帐子后的皇后半响没吭声;就在宫人以为皇后已经睡了时;皇后才在后头“嗯”了声。
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后;帐子里又没了声音。
宫人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将人领到了里头。
他们已问过皇后;皇后应了;自然就不能怪他们。
何况穿着内官服饰;是内廷里的人;进皇后的寝殿也无问题。
直到那人的脸抬起后;领路的宫女才惊讶了一番。既是个内官。是去势了的太监;怎么还能长出胡子来!虽然那下颌上的胡子已被剃过;可青青的胡渣仍掩盖不住。
可帐后的皇后;却一声不吭直接伸手来拽住了他的衣袍。
今儿夜里的皇后;太古怪了……
景泰宫里一片静谧。谁也不敢作声。
没有人知道;皇后的寝殿里发生了什么;肃方帝又为何突然折返。
窗外的雨还在下;不大;却下个不停。
雨水汇聚起来;沿着宫墙蜿蜒着一直流;流到了皇贵妃的宫门外。
睡在偏殿的谢姝宁渴极醒来;摸黑自沏了一盏凉茶“咕嘟咕嘟”喝尽了。
图兰眠浅;被她喝水的动静惊醒;进来吹亮了火折子;将搁在那的宫灯点上。
谢姝宁屏息听着外头的响动;道:“可是皇上来了?”
这般大的阵仗;除了皇帝外;应当也没有旁人才是。
她今日特地早早睡了;而今几乎是掐着时辰醒来;果然正巧遇上了肃方帝赶来。
她知道;皇贵妃终于开始动作了。
“娘娘心口疼;夜里匆匆打发了人去请皇上。”图兰一早得了她的吩咐;时刻注意着宫里的动向;所以这会谢姝宁一问;她便立即答了出来。
谢姝宁微微一笑:“娘娘说心口疼?”
图兰肯定地点点头;“就是说的心口疼。”
谢姝宁脸上的笑意就更大了些。
傍晚时分;她呆在偏殿为皇贵妃摹写经文祈福;皇贵妃忙完了手头的事来探望她;问起她在御花园里玩得可好。她便拣了些美景同皇贵妃说了;说着说着却想到了皇后跟淑太妃的事;心头挣扎一番;还是决定直接告知皇贵妃。
她就佯作了小儿姿态;粘到皇贵妃身边附耳同她道:“娘娘;阿蛮在御花园撞见了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皇贵妃知她一贯聪慧;闻言不由微讶;猜想谢姝宁怕是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便立即屏退了众人;只留谢姝宁说话。
谢姝宁也不拖延;直接便将自己在御景亭里作画;结果无意中在角落发现了皇后踪迹的事说了。
当时亭子里还有几个皇贵妃派去随行的宫人;可他们站在亭子里那也就是直挺挺地候着;不会像谢姝宁一样四处走动;倒没能瞧见皇后的身影。何况;若不是谢姝宁身边有个图兰在;也没有法子探听到皇后几人的谈话内容。
所以;皇贵妃只从那几个宫人嘴里得知;谢姝宁今日遇见了汪仁跟成国公世子燕淮;却不知道还有皇后的事;听了后不由惊讶极了;蹙着眉头细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