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87章 夫复何求
通过令牌,梅儿毫无险阻的进入咸阳宫,仍是不够勇气见嬴政,躲到了寒梅宫,呼呼的睡了好几个时辰的大觉,直把自己饿醒。看颜雪画像前供奉着食物,先吃点垫肚吧。刚吃了两口,发现画像前放着一个棺材形式的红漆铜盒,这么特别的铜盒上次来寒梅宫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到?
好奇的打开来看看,入目的物件梅儿再熟悉不过——刻有“冬袭叶清”和残梅的落叶,那是他们青涩的初见;牛皮画上的十里香榭设计图以及缣帛上的离宫地图,是各自东西追逐的人生;用以抵三甲的一袋钱币和极为珍贵的疗伤圣药沃若脂,代表着他们历经的磨难与抉择;盒中堆满的蜡梅花,盈染馥郁的香气,是曾经点滴难忘的幸福瞬间,历久而弥香;最底下压着一册书简《致橡树》,墨迹已陈却越发显出厚重,犹记得当年嬴政修长手指所点的“爱”,如今被清晰的画上了圈,一圈又一圈,圈荡进她的心……
原本以为很远的爱情,不期然间可以这么近!
梅儿抱着沉重的铜盒往外跑,刚出房间便放缓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站在寒梅宫门口,威严如故。
是谁呢?已不言而喻,可她仍慢慢的靠近,想要看得更清晰……
来到秦朝,只愿做一个不争不怒不悲不喜的陌路客,不争不怒是本性,不悲不喜却根本做不到,心因眼前的人儿沦陷!
时间仿佛静止,不知何时下起绵绵细雨,阻断梅儿的步伐,彼此默默的对视,透过逐渐细密的雨点,她看到了嬴政眼中隐忍的期待……
“朕,在等你……”他清寡的启口,声音略有颤抖,似压抑着内心奔涌的情绪,“永远……”
微风吹冷她的身体,仍能感受到传遍周身的丝丝暖流,舒舒软软刺刺麻麻的侵袭入心脏和大脑,脚偏坠千斤重石,动弹不得。他不急不慢的靠近,那曾经的心酸、悲痛一点一点的释然……隔开数个世纪,终于等到这个心心相印的拥抱!
爱情真的可以不分身高、年龄、阶级、空间吗?至少梅儿此刻坚信。
“嬴政……”梅儿不由自主,依赖的唤了一声。
“告诉朕,你是谁?”时间磨砺得他更成熟,凡事处变不惊,却在面对感情时变得如履薄冰。
“我……”卸下戒备防护的外衣后,这个王者犹如受伤的睡狮,梅儿不曾遇见过他的脆弱,便不知该如何措辞才能抚平他的不安。
“知道吗,这个铜盒是用太阿剑煅烧而成……”嬴政抚上梅儿手中红漆的棺材形铜盒,他本该好好护着的人儿,没来得及珍惜,等明白的时候,佳人已逝!他云淡风轻的扯动嘴角,低哑的说:“对不起……”
此刻,最真的言语就是最好的表达,她紧紧的搂着,深深低埋下头:“我是王梅儿,是嬴政的王梅儿!”
雨开始淅淅沥沥的大起来,嬴政把她带进浴室沐浴。更衣完毕,梅儿坐在榻上,搭晃着腿仰头像个花痴的小女生傻盯着嬴政,看他半弯着腰,还别扭着高大的身子,认真且细心的为她擦拭未干的发丝,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初遇时,嬴政是受制于楚势的秦君,所以当她以楚国公主身份来秦的时候,嬴政刻意的排斥。她转而接近成蟜,显见其动机不纯,使得嬴政更加反感她。直到庶囿廊亭内一番对话才明白她心气高洁,偏偏成蟜的母亲姬老夫人动了杀机,嬴政惜才相救,仍是来不及,芈露不幸中箭而亡。
醒后的她举止古怪让嬴政心生猜疑,她并非芈露?
这个女人同成蟜越走越近,嬴政劝过,成蟜不听。随后迫于朝廷权势间的压力,成蟜不得不为秦征战,实则是被驱逐出秦国,作为兄长嬴政必须帮他,给他新的天地甚至送上他最想得到的女人,送上这个为帮成蟜险些丧命的女人。
嬴政决定护她周全,因而将其禁足,欲找准时间送她离开咸阳。当嬴政在寒梅宫无意发现十里香榭设计图时,嬴政对她更增好感,随后看到缣帛地图,燕丹“丹心汗青”的笔迹让嬴政记恨,图中只是直抵邯郸的路线,那么成蟜怎么办,他绝不能让计划落空。然而也有此断定,成蟜不会是她心的港湾,故嬴政再伪造了一副去往邯郸路经屯留的地图,来验证她不过是屯留的一个过客。
一首《花君子》道尽楚国公主的一生,更使嬴政坚信她非芈露的事实,忽而想到巫史之言“异物出矣,天下将定。”她就是此异物?想来同她相处很是轻松,让嬴政感到她的真实,便姑且留下这颗棋子以作安置。故派赵高暗中保护她,亦让她在外吃些苦头,待她回秦后便于嬴政控制。
再回到咸阳宫,她便陷入到一个又一个阴谋中,嬴政知道以她高傲的性格是不可能因相处不合而杀人,故决定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原本要征服她然后恢复她楚国公主的身份,让其成为楚势主权者,成为自己的傀儡,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在乎她,当她和燕丹逃离咸阳,嬴政异常愤怒,这才想方设法的要让她怀孕,用孩子困住一个女人……
郢陈的误杀错在嬴政的一时冲动,她死他的心亦亡,所以后宫的充实不过是表面功夫,否则怎会30岁有了胡亥后便再无子嗣。当那副画有残梅的肖像出现在嬴政视野,他知道一定是她回来了!嬴政用一生仅许一次的浪漫去挽回去呵护,然意料之外的,她竟已不再是清白之身,本不该介怀的,仍恼恨难消,除了他到底还有谁得到过她的心?这才分别召见了冒臻主仆三人旁敲侧击,并以一己之伤困情还债。随后兰池引冒顿,一是为了确认他们是否有私情,二是逼着梅儿讲出真话。到最后,他终归抵不过她的固执!
嬴政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惆怅顿生,忽听梅儿问道:“皇上是如何认出我的?”
“嬴政!”他纠正着梅儿的称呼,继而说道:“只有梅儿敢如此称呼朕的名讳……朕已习惯。”
从称呼上认出她?还是习惯了与她相处?说得这么含糊!
“哼,敷衍!”梅儿对他的搪塞表示不屑。
“你呀……”嬴政宠溺的揉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