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者不仅仅追求剑的长度,其韧性锋利也丝毫未减,这便是今日司马昌在朝堂上献给嬴政的宝剑,引来众臣的侧目。
司马昌督造有功,因而也名正言顺的封为铁官,其位为九卿中少府名下的官职,相当于一个大国的冶金部部长,掌管着秦国所有铁的冶铸和流通。
此刻的显赫让司马兰曦已然知足,终是不负眷属,振兴司马家的声望名誉!
嬴政向来是宝剑随身,就如总佩在腰间的太阿,即便剑不出鞘亦能感受到威道之气,可谓尊而仰视望而畏之触生寒肃。所以当梅儿得知司马昌献长剑的消息很是好奇,真想一睹它的风采。
但自从赵姬薨逝,嬴政守孝三年斩衰不乐便再没入过寒梅宫,有空也只是到兰曦阁走动,了解一下后宫琐事。
多久没见到他了?于是早膳未用就偷溜到刑书斋外面蹲点,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宝剑!
“什么时辰了?”梅儿嘀咕着。
按这个时间点,嬴政上过朝用过膳,也该来了呀?
左等右等,还不来!
倒是等来了之前差去打探嬴政情况的危纹,“夫人,大王还在咸阳殿会客。”
“哦。”梅儿有些失落,感叹的问了句:“会什么客呀?”
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道:“听说是燕使来秦国献头函的。”
“燕使?”燕丹刚跟嬴政决裂,这个时候燕国使者怎会恬着脸来秦国?心中莫名的担忧:“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看到危纹摇头梅儿越发怵然,她必须亲自去一趟!
幸好刑书斋和咸阳殿离得不算很远,半柱香的时间,刚赶到阶下就被两名卫士拦住,“何人?”
梅儿垫着脚仰望,可阶梯即长又高什么都看不到,气恼的吼道:“走开!本宫有重要事情禀报大王,如果出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卫士被梅儿的气势吓住,正犹豫要不要放行就被她撇了开去,提起裙角三步并作两步的直往阶梯上跑,险些撞上人墙。
“你们让我进去吧。”梅儿再次被拦住,她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早少了之前的气势。
“朝堂重地女子不得入内。”卫士全都守于阶墀,没有大王的命令不得进殿,更何况是她这般小女子。
梅儿伸长脖子,隔着“人山人海”往里观望,空寂的咸阳殿隐约只看见四人,站在最里面的赵高正在磨墨,漆案上高耸的木函把嬴政挡了大半,他似乎低头写着什么?其下两个男子,一人静坐养神,另一人颤巍巍的捧着书卷,应该就是荆轲和秦武阳吧?
“大王!大王!”梅儿进不去,情急之下只得喊。
“唔……”下一秒就被反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松手,夫人若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们担待得起吗!”被隔开的危纹也只得用声音制止。
梅儿的胳膊松开时她已经平静不少,再往殿内看,却正好撞上嬴政的目光,只停顿数秒又执笔低头。梅儿默默的站着,内心百感交集,虽然图穷匕见极其凶险,可是历史上的嬴政根本没事,那她干嘛守在这失了理智空着急?
少顷,赵高接过墨迹未干的牛皮卷得令出来,兴师问罪:“你们怎么办事的,这般吵闹,快些把门关上。”
“诺。”
宫门重重的阖上,半丝细缝都不给她留,殿内也没个保护嬴政的人,梅儿惴惴不安。
赵高听卫士讲罢情况,问道:“夫人有何要事?”
“我……”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过还没等梅儿启口,赵高的视线移向她的身后:“夏侍医,大王等你多时。”
他上前数步,展开了手中的牛皮卷,呈给夏无且,“此乃大王所画叛者樊於期之像,燕使献其头颅,但路途奔波多日腐化难认,烦扰夏侍医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