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充耳未闻,稍稍加快些速度,隐没入拐角……
箐肴放下托盘追去,已是无从寻踪,略略有些失落,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也许是自己太思念公主产生了幻觉吧!
奴化之五——流从、盲信虚假的陈述。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可以舒舒服服睡个好觉,却不幸的从九巷的单间卧室降格到六零一巷的五人大通铺,苏汀也和她住在一起。
伺候一整天的马,身上臭烘烘的,很想找个地方洗澡,梅儿抓着发痒的脖子问:“苏姐姐,你知道哪里沐浴吗?”
“才干一天就想沐浴!我们做奴婢的没这么好命,三天才能洗一次的。而且很麻烦,要自己生火烧水,到隐蔽处去洗。”苏汀说着作为一个老宫中人的经验,后又附耳低声道:“不过呀,我最喜欢在庶囿内的夜藉池沐浴,那里有温泉水流过,可省事了。”
梅儿听得一阵咧嘴,今天吃饭吃的大锅饭也就忍了,没想到连洗澡都这么麻烦,她可是一天不洗就浑身不舒服的主。梅儿气恼的拼命搔手臂,该死的都泛红了!
苏汀见梅儿不停的在墙边蹭后背,问道:“你怎么了?”
“痒!”梅儿无奈的仰天长啸,“是不是长虱子了呀!”
“我看看。”苏汀凉丝丝的手贴上来,手臂上的瘙痒感减轻不少,“你以前一定不是奴婢,肌肤如此细腻,就一件麻衣穿一会儿就泛红了。”
“麻衣?”梅儿摸摸自己的宫女服,难怪觉得这衣裳不自在,原来是麻织之物,粗糙得很。
苏汀从石铺旁翻出砧板和木棒,“拿去,把麻衣捣一捣,穿起来就会柔软很多。”
“你是说让我捣衣?”她堂堂一个现代人,衣服都是全自动洗衣机搞定,如今让她玩复古,有没有搞错呀!
可,还是得去,粗糙物穿着就是割人。
奴化之六——阴阳鬼神,无知的迷信。
梅儿换上自己的水兰长衫,去了趟浆洗房,守卫不允许她这种低下的宫女夜半的时候进去,只好随便找条小溪捣衣,可偏偏宫中守卫深严,一会儿一排卫队巡逻,哪里容得梅儿蹲下半刻。寻了好几处,才找到庶囿处的偏僻小溪。
麻衣在裁剪前本已浆洗,但由于是新衣,再加上制作粗略,所以麻衣的柔软度依旧不佳。梅儿在小溪边过上几遍水,“啪”一下把麻衣甩在砧板上,挥舞着手中的木棒,千杵万锤得水花四溅……
“笃,笃,笃……”叹似悲愤交加的内心宣泄。
“笃,笃,笃……”犹然漫漫长夜的寂寞回响。
“笃,笃,笃……”苦作魂牵梦萦的离愁别绪。
“你听……”两个宫女起夜往溪水边来,其中一个陪同的耳朵灵敏,隐约听到些声音,问旁边小解的姐妹:“好像有什么声音!”
旁边的宫女刚刚松了亵裤,本就胆怯的她听到问话不由越发紧张:“什么声音?你别吓我呀!”
宫女竖起耳朵再听,“是捣衣的声音吧?”
小解的宫女伸长脖子辨别,隐约看到些什么,一手抓紧裤带一手指向前方:“你看那里有个人!”
谁这么晚不睡觉,还捣衣呀?
胆大的宫女好奇的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确认,刚才小解的胆怯宫女想阻止她,可没来得及拉住,看左右漆黑越发害怕,忙跟随姐妹的脚步隐在她的身后。
她们俩这么大的动静,就算垫着脚尖走路梅儿也已经发现她们了。梅儿心思一转,想吓唬一下她们。
两人越走越近,见女子肢体僵硬着,手臂一停顿一震动的敲打着麻衣,慢慢的,她的脖子“卡、
卡、卡”的转过来……
女子的脸色苍白,瞳孔放大,甚至连嘴也越张越大,仿佛血盆大口,忽的一声嚎嚷:“啊……”
“芈……芈夫人?”前面的宫女好巧不巧在寒梅宫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