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梅儿跑过去拦住了他,“看你这么懂风花雪月,我考考你。”她指了指身侧挂着的流穗牌,“知道何用吗?”
梅儿本就好奇流穗牌之事,刚好登徒子经过,也便择人不如撞人,厚脸皮的问问。
“这……”虽说喜好风月,却耻于此地抑或惧入此地,若非郭开提议,他今日也不会鼓足勇气寻来。
“此等贱民公子何须理会,让郭开为公子答之。”郭开看出他的难色,自是懂得解围,做书生样的悠转几步方笑言:“晨露坠嬖牌,昏黄酣女闾。左畔惜新娇,右畔销花姿。不知水兰仙,流穗绿红者?”
郭开色迷迷的看着她,而登徒子也不由掩袖偷笑。由于说得极快,梅儿没能听得很清楚,可分明感觉这话是在戏弄她,努力斟酌着仍是似懂非懂。
登徒子见梅儿微蹙峨眉,一副绞尽脑汁的愁样,沉声道:“本公子讲解一下吧,此牌上名便是今夜迎客受宠之佳人,左边挂的绿流穗乃是未安人事的处子,右边挂的红流穗已是小有名气的歌姬。”
原来妓院也有如斯文化!
梅儿颔首,想着郭开的话随口问道:“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登徒子倾身靠近梅儿,隐约闻到淡淡的梅香,不知是由她身上散发出来还是冬至花开飘来?真想看看面纱下何等佳人容貌,登徒子的笑容荡漾开来,附耳调侃:“那,还是不知道的好。对吧,我的水兰仙!”
梅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水兰长衫,顿时反应过来,她虽被迫为青楼中人,凭什么要受到这种歧视和侮辱!
梅儿迅速捂住面纱跳开数步,玩打油诗是吧,她眼珠子转悠数圈,搜索语句忽悠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二十一天不出鸡。孝弟忠信礼义谦,土地老爷挖了眼。高梁撒粟地,三年不屙屎,牛屎虫搬家。”
骂完一堆鬼话后梅儿总算舒坦了,赶紧逃进嬖姜坊,留下登徒子和郭开面面相觑……
“不要,快住手!”
梅儿刚走到坊间花苑,就听到有女子哀怨的呼喊,不一会就有几个大汉绑着个女子往这边走,越来越接近梅儿,她终于看清被绑着的是郑飞华,后面追喊的女人是郑玉英。
“你们干嘛!” 梅儿手脚撑开大字拦住他们。
郑玉英随即跑过来护住妹妹,此刻的距离梅儿才终于发现她身上穿的已经是锦衣华服的风尘样,“求你们,别让我妹妹挂牌!”
坊主玉指转着流穗牌,缓缓的走过来,“本坊主真金铜币买回来的,挂不挂牌由不得你。”她捏住郑飞华的下巴,欣赏道:“多美的女子,绿牌夜定能卖个好价。”
“坊主,你要我如何都行,但求你放过我妹妹!”郑玉英抓住坊主的衣角苦苦哀求。
大汉将郑玉英架开,即而要把郑飞华拖走,梅儿再次上前,“你们,不能逼良为娼!”
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说对,妓院里干的勾当不正是逼良为娼吗!
“哪里来的小丫头在这管闲事?”坊主斜眼瞥了梅儿,却仔细打量她的长衫,命令身旁的大汉,“去把颜姬请来。”
“你家主子对你还挺好,把前几日刚裁制的长衫给你。”说着再次看向梅儿,“怎么,病好了?”
梅儿礼貌的福了福身,“谢坊主关心,梅儿已经好了。”听坊主说出长衫的出处,她也就借此攀些亲,“看在雪姐姐的面上,您就放过她吧。”
坊主大笑着要去揭梅儿的面纱,“你这丫头是灵慧呀还是痴愚呀,不知是否长得灵气?”
颜雪对坊间之事向来不上心,这个新奴仆居然还敢作威作福,也不先问问主子愿不愿意。
坊主的手伸得快,刘海撩开半截,梅儿忙身体后仰避开,抬头见坊主错愕的表情,方意会过来。她重新撩开自己的头发,额头上的鞭痕触目惊心,“梅儿面容尽毁不好污了坊主的眼,才用面纱遮丑。”
此时,颜雪慵懒的随小厮过来,福身:“坊主。”
坊主笑着挽上颜雪的手,“妹妹,你看你新买回的奴仆,路都没探熟就敢造次。”
两人走到稍远处交谈,听过原委,颜雪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梅儿方道:“妹妹回去定会好好责罚她,坊主莫要动气。”
“这样的小丫头哪值得我生气。”坊主以为她说的是梅儿,很自然的答道。
颜雪话锋一转:“是不值得,那就莫让两姐妹哭喊声打扰到其她姐妹安寝。”
坊主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问道:“妹妹觉得应当如何?”
颜雪笑得美艳动人,话中又是另一番景象:“这姐妹看着皆是可人儿,坊主若是先放过妹妹,做姐姐的必定感恩,自然好好在坊间干活谢罪。而骨肉相连的至亲,做妹妹必定会好生照顾姐姐。此奇货居之,时间一长不知会被多少达官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