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秋独自蜗行出浴室,隐没于黑夜深处……
室内的温度降低许多,而梅儿却全身发热,双肩不受控制的颤抖,怒火中烧间食指指向嬴政的俊脸,“嬴政你不要欺人太盛!堂堂的一国之君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没有廉耻呀!”
嬴政拾起梅儿的外衣略看一眼,又慵懒的坐回到软榻上,“秦宫里的女人多得是,寡人从未强迫自有人懂得投怀送抱,何况这不正是芈姬想要的吗。”
要知道,汐秋绝对称得上气质美女,为人低调且擅察言观色,放在身边是极不安全的,所以梅儿起初是想借由《秦梅》一舞将汐秋推入嬴政怀抱代替自己侍寝,可作为接受过道德修养的现代知识白领,如此萎靡行径实难狠下心肠。如今嬴政一语道破,梅儿只觉心中有愧,汐秋那清冷的容颜久久萦绕脑海。
她泄了些底气,定定心神:“那汐秋已经是你的女人,你是否该封个贵妃,或至少赏赐点什么?”
“后宫之事芈姬是以什么身份在管呢?嗯……”他拍了拍榻沿示意梅儿坐下,“倒不如想想如何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梅儿一把夺过外衣,恨道:“你吓唬谁呢!”她现在可是小心为人,哪那么快就干出丢命的错事。
“去过王弟府邸了。”嬴政语速和缓,语气却是肯定。
梅儿一惊,手随即捏紧外衣,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无处遁形,被嬴政抓得死死的。他怎么知道?难道……“你派人监视我!”
“寡人何须命人监视。”嬴政轻蔑低哼,“王弟府上种的一片柿子树,品得可够滋味。”
嬴政说得含蓄,不过梅儿也算听明白了,心虚的却装出一副理直气壮样,晃着外衣道:“我通过庶囿进的后门,衣服上的柿子汁是在那里染的。”但梅儿哪里知道宫里的柿子树早将柿子摘取做其他用途。
嬴政抬头看向她,眼中散发睿智之光,“王弟的妻出名泼辣,芈姬凌乱的发和满衣的柿子汁,怎会仅穿过庶囿就造成如此狼狈。”
这也看出来了?梅儿继续狡辩:“我是跑得太急撞到了柿子树才会这样的!”
嬴政执起榻上遗落的玉佩,“此乃王弟所送吧。”
梅儿一看心漏跳半拍,这龙玉成蟜何时放她身上的?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丈夫捉奸在床般的赤、裸裸。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梅儿咬牙切齿的问:“你想说什么!”
“以后没有寡人的允许不准出宫、不准见王弟,另这段时日不得离开寡人的视线!”嬴政如狼般锐利的眸凝向梅儿,“寡人可是为了保住爱姬的命。”
看着满脸疑惑的梅儿,他解释道:“今日初迁寝宫,各宫夫人甚至祖母和母后都知道来祝贺,芈姬反倒忘记好好在宫里呆着。竟还同王弟到宫外去,寡人实在不明芈姬所思!”嬴政挑眉道:“是想让谁知之喜之,又想让谁受之牵连?”
她虽不懂宫中礼数,可成蟜不会不懂,为何还是敢于陪她偷跑出宫?他是要宫里所以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简单,他疯了吗!梅儿不由后怕,略叹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默许了嬴政的指令,“嗯……”她摊开自己的双手,“玉佩还我吧。”
“玉色不错,寡人收了。”说着也不理会梅儿的不满步入浴池,“要一起吗?”
“呸!”梅儿大气,碎了一口撒腿逃出浴室。
嬴政嘴角微勾,飘渺的水蒸气朦胧了双瞳的色彩……
梅儿刚逃出浴室便撞上迎面跑来的箐肴,衣裳散落一地。箐肴见梅儿涨红着脸以为是等得太久生气了,忙解释道:“哎哟,公主莫怪,刚才管事姑姑见我入偏殿拿衣裳便多问了几句,因此耽搁到现在才过来。”
“我没生你的气。”被这么一撞加上室外寒冷空气的刺激梅儿反倒心平气和下来,“你说堇甯她看见你拿衣服了?”
“唯,箐肴本不想透露公主行踪,哪知他们早已知晓公主回宫之事,箐肴只好道出实情,不然寒梅宫会被寻遍甚至打扰内室久候的大王。如今姑姑知道公主在沐浴,说要带宫婢过来服侍您呢。”箐肴噼里啪啦道出一串信息,顺势捡起地上的衣裳,“哎呀,都弄脏了,奴婢再去拿一套新的来。”
“不用。”梅儿连忙制止,上前接过衣裳,“大王正在沐浴,待会儿让他们在外面候着。”
梅儿又重新踏入浴室,合上那高挺的门,再次置身于满室的温暖中,她借着屏风换上干净的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