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达赶紧,“仓!”把宝剑还匣,再次撩鱼鳎尾,单膝跪倒,“末将惊了越王千岁大驾,罪该万死,请越王千岁降罪!”
“嗯……这还差不离儿啊!哈哈哈哈……越王啊,降罪吧,杀也杀得,剐也剐得,你看给他定什么罪?”
这时,被挟持的文武百官当中有人喊了:“王世充,你这是耍的什么鬼花招?!你哪能挟持越王千岁呢?!还不赶紧把我等和越王千岁放了,处置这位段达!据我等所知,段达乃要犯,已然被靠山王老王爷关在囚牢之中,怎么突然间出现在洛阳城中了?王世充,你怎么跟这种人在一起?!”
“哦?哈哈哈哈……”王世充抬眼一看,“我当谁呢?这不是宇文将军吗?哎呦……了不得呀!我听说,当今左仆射宇文化及是你的族叔,对不对呀?啊——你被宇文化及留在东都,其目的也是在监视越王杨侗吧?我一到了洛阳,你没少给我脸色!我们家门口天天转悠的那几个小子是不是你的手下呀?哼!连我等这种忠良尔等都不放心呐,都得派人监视。可见大隋朝纲败坏就败坏在尔等手上!你跟你那族叔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都是朝廷的奸佞!要问你的罪还没有问呢,你反倒是问起段将军的罪了,你好大胆子呀!呃——王驾千岁,你说,对这种乱臣贼子应当如何定罪呀?你说,对待宇文将军该怎么办,啊?”
杨侗吓得直哭,“呜呜呜呜……”
“别哭,别哭,一切交给我行不行?交给臣,臣替你处置了,你看可好,嗯?行不行?”
“呜呜呜呜……”
“说话!”
“呜呜呜呜……”
“行,你就点头;不行,你摇头!”王世充把牙一咬,眼一瞪,头发,“唰!”奓起来了。
那是个突厥人呢,有胡人血统啊,那跟中原汉人的模样有点差异。小杨侗他哪见过这个呀?当时吓得把脑袋一摇晃。
“你不同意?!”王世充又一瞪眼。
“嗯、嗯……”这下子,杨侗赶紧地把脑袋往下一点。
“啊——原来是同意呀。好好好,王驾千岁不要害怕,臣是你的主心骨,那臣就奉命处置了啊。各位!看见没?王驾千岁嘱咐臣全权处理这事。来啊!把这乱臣贼子给我推出来,当众斩首!杀!”
一声令下,有士卒上前抓住这位宇文将军往前一推。
这位一看,“王世充,乱臣贼子是你!你难道想挟持王驾千岁要对我们开刀吗?!王世充,谁给你这个权利了?王世充,你这么做是灭九族的罪!”
谁听他的呀?几个士卒过去往前一推,推到中间儿,两个人压胳膊,“跪下!”在这人后膝眼上一踹,“咔嚓!”一声,把这位踹倒在地。来了一个人,手挥一刀,“噗!”脑袋砍掉,鲜血喷出多远去啊,“咕噜噜噜噜……”那脑袋在地下直咕噜,一直咕噜到车辇旁边。
“呃……”杨侗当时吓得尿了。小孩儿哪见过这个呀?顺腿流水,当时身子就往下瘫。
王世充给拎着呢,“别害怕,别害怕啊,哈哈哈哈……这算什么呢?还有几个跟他是同党,今天一并揪出来!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王世充用手一指文武百官当中的,“你,你,你你你……”一指——
过去几个士卒,“啪!啪!啪!啪……”全抓出来了。都是这两天给王世充穿小鞋儿、看不起王世充、平常说王世充坏话的,全给拎出来了。
王世充全记着呢,今天一起算账吧。尔等不服我呀,我让你们知道知道不服我王世充是何罪过!“各位,你们都知道吗?我是奉了圣命前来驻守洛阳的!我放着在江都荣华富贵生活不过,率领大军前来支援洛阳。一到洛阳,你看看,我大开城门迎战西魏军,与西魏军殊死搏斗啊。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洛阳城,不就是为了保尔等性命吗?胜败乃兵家常事啊。前些时候,张须陀、刘长恭不也败了吗?我这一次是先胜后败——先把瓦岗军打败了。后来呢,中了瓦岗军之计。这都不算啥。没想到啊,回到洛阳之后,就这些人对我冷嘲热讽啊。而且,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俨然把我看成了外臣,实在是可杀不可留啊!如果还要留着这些人,那我们还怎么能够君臣一心共守东都呢?还怎么能够防得住西魏军对洛阳的猛攻呢?现在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要用重典!既然这几个人破坏团结,那就是破坏洛阳防守!破坏洛阳防守,那就是破坏我大隋基业!破坏大隋基业者,那就是朝廷奸佞!朝廷奸佞,人人可以得而诛之!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儿把他们全部处死!还是那句话,非常时期,须用重典,望大家以后能够戮力同心,要以他们为戒!”说到这里,王世充把手往下一挥——
站在这些人身后的刽子手手起刀落,“噗!噗!噗……”十多个洛阳城中的高级官员顷刻尸首两分。顿时,鲜血把这一大片不说染红了,流成了小坑了都。
“呃……”再看洛阳的其他官员给吓得一个个面若死灰。
王世充面带狞笑,用眼睛扫视了在场的其他没被处死的官员,“各位,看见没?这就是榜样啊,啊?!谁想当乱臣贼子,这就是下场!各位啊,我希望大家从此能够跟王世充同力携心一起扶保越王千岁,不再生二心。不知各位同僚能不能给王世充这个面儿呢,啊?!哈哈哈哈……”他把眼光又落到了刘长恭脸上,“虎贲郎将刘将军,你说呢?等你表个态吧……”
“呃……呃……”刘长恭咽了几口唾沫,能不明白吗?王世充这是发动了政变了,这等于突然间挟持了整个洛阳城的文武官员,王驾千岁越王杨侗身陷他手。我如果说一个不字,别说这一个不字了,估摸着这个不字刚出口一半儿,我的脑袋也得由打脖子上掉下来呀。刘长恭也是个胆小之人,“呃……呃……王……王王将军……”他说这话的时候往左右看了看,那意思:你看看,这旁边还拿着刀、拿着枪架在我脖子上呢,是不是能够给撤下来呀?
“嗯……”王世充一看,明白了,把手一摆,“哎,哎,休得对我刘将军无礼!刘将军乃是大隋忠臣呐!呵呵呵呵……刘将军,你出来,出来,出来,你表个态。”
“哎,哎。”
这时,两旁挟持刘长恭的人,“唰!”“唰!”把刀枪往下一放。
刘长恭长出一口气,迈两步过来,这腿肚子有点犯软呐,一看这地上全是人头。赶紧来到车前,冲着王世充一躬:“末将从今以后惟王将军马首是瞻!愿在王将军的指挥下,誓死效忠大隋、守卫东都!”
刘长恭还是比较奸猾的——我先说“惟你马首是瞻”,就是服从你的领导。但,我的前提是效忠大隋。回头一旦你这个乱臣贼子被大隋给镇压下去,那我也不算有什么过错,因为越王在你手上呢。但,我的心是向着大隋的。大不了,我就是关羽。当年关羽那是人在曹营心在汉。那我呢?大不了,就是人在王营心在隋呀!这小子比较奸。
王世充乐了,“啊——当然啦,当然要共保大隋啦!我可不想造反,我最恨的就那些乱臣贼子。既然刘将军想与我王世充共守洛阳。这样吧,刘将军呐,把你手上掌握的虎符交上来吧,把这军队统归我管,方表忠心呐,啊?!”王世充往前一伸手——
“呃……呃,应……应、应该的,应该的……”刘长恭也不能不给呀。伸手由打怀里把自己的兵符拿出来交给王世充,这就等于交了兵权了。
“嗯……”王世充非常高兴,接过来看了,“好!我说刘将军呐,给大家说说,凡是有兵符的,都拿出来吧。”
“哎!”刘长恭过来,冲着大家作了一个罗圈儿揖,“各位将军呐,咱们都以王将军马首是瞻,有兵符的别留着了,快快献出来。在王将军的指挥之下,咱们戮力同心共守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