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九回
假像真时真就是假
正说到宇文化及献图。宇文化及想用这张简图来投石问路,看一看老王爷靠山王杨林的反应。果然被他看出来了,杨林是先惊愕,而后趋于平静。宇文化及明白了,这杨林肯定和那陆孝忠之间有猫腻儿啊。陆孝忠已然被杨林收买了,早就把所有地下通道图都献给了靠山王杨林呐,肯定是这回事儿!所以,杨林看我献了图,他当时吃一惊,那意思:这图纸怎么会落在我手里?这是个机密事件呢!被我知道大大不妙,故此他吃了一惊。随即,他又趋于平和。那是因为他看出来这只不过是一张简图,不是秘密通道的完整版。所以,他又放心了。那意思:我并没有知道秘密通道的所有的秘密!哎呀……宇文化及心说:看来,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嘿,最终还是坏事儿坏在一个陆孝忠手里呀,让他把我给出卖了,也把我地下通道给出卖了。看来,我得抓紧时间,先走在靠山王杨林的前一步改造改造地下通道啊,我怎么着也得给自己挖出一条逃生密道以备不测呀!
杨林这个时候在心中也盘算:老小子宇文化及呀,你就拿这玩意儿来糊弄我呀?你手里知道的一定比这里多得多。哼!现在不告诉我,想来买我个好,想来迷惑我?那意思我就不查这个案子了?不可能!既然我现在知道江都宫底下有着暗道了,我就可以给皇上请一道旨意,派兵把整个江都宫的地下我全给它守住!我慢慢地找地道,我一条一条找、一条一条查!我就不信,查不出你的所有地下通道来!嗯……杨林也气坏了:好可恶啊,嗯……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但脸上不能带出来。“啊——哈哈哈哈……哎呀……宇文大人、左仆射呀,你真是忠心谋国呀,不愧为皇上的忠臣!能够得到这样的物证,真是居功至伟呀!本王一定要上禀皇上为左仆射请功!”
“哎呦!老王爷,这不是应当该着的吗?是我们为臣子应该做的呀!”
“嗯,好!那本王就多谢左仆射了,能够在本王查此案的时候给我提供第一手的证据。只不过呢,现在这个江都郡守陆孝忠死了,这个证据也由此断了。你说,这陆孝忠他挖的地下通道真地就像这张纸儿上所描绘的这样吗?这张纸儿完全地画出来了所有的地下通道吗?他难道没有所隐瞒吗?”
“呃……呵呵,”宇文化及眨巴眨巴眼睛,“王驾千岁,卑职也这么合计。但是,也只能是合计呀。要想问清楚此事,以卑职来看呢,还得审问江都宫监和江都宫副监,也就是王世充和那段达,他们是负责监造江都宫的,一定知道这江都宫地下所有通道的详细情况。如果他们能够画出图纸,两者一对比,那不就清楚了吗?”
“嗯,嗯嗯嗯嗯……说得不错,说得不错呀。多谢左仆射的提醒!那本王即刻就调审这二位。”
“那臣就告退了。”
“且慢,左仆射呀,本王听说程咬金刺王杀驾当天晚上,天保大将宇文成都几次三番捉拿程咬金,都没有能捉得住。那司马德戡更是如此。这两位,一个是你的爱子,一个是你的爱将。我不知道左仆射对此又作何解释呢?”
“啊——哈,”宇文化及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呀,准知道靠山王杨林得借着此案抓自己的小把柄啊,“王驾千岁,对此臣已经详细地向陛下做了陈述。”
“现在是本王审理此案。”
“那陛下没有把臣上的书交给王驾千岁您吗?”
“我还没有看到。”
“那好,王驾千岁呀,您尽管放心,等臣回去之后啊,定当给王驾千岁再重写一份详细的报告。”
“我不但要你的报告,我还要宇文成都的,还要司马德戡的。回去啊,麻烦你告诉他们,让他们多准备准备。这两日,本王就要提审他们。别到时候,他们的供词不一样啊。这两天,让他们商议商议!”
“哎,”宇文化及一听,“嘿,王驾千岁,您的意思——让两个人串供呗?”
“我没这个意思。”
“可,王驾千岁,您刚才话里话外就已然怀疑了宇文成都和司马德戡。王驾千岁呀,您知道,我儿宇文成都陪王伴驾,在四平山一战,都被人打吐血了,忠心天日可见呐。如果王驾千岁连他都怀疑,真让满朝忠臣寒心呐……”
“本王只不过例行公事。凡牵扯此案之官员,甚至士卒,本王都有权审问。”
“是,王驾千岁,这是您的权利。不过呢,臣也给王驾千岁透露一点信息。”
“什么信息呀?”
“王驾千岁呀,臣子当时抓那程咬金、那李密的时候,眼看着就把二位给抓住了。可没想到,突然间杀出一人,暗算了我子宇文成都啊,使得成都当场昏迷。而这位帮着程咬金、李密打散隋军,一直冲到城门之处。那这个人后来又被一个人骑着马放了一把火,趁着火光把这人给救走了。有目击者看到他们最终逃到了王驾千岁您这座王府的后门小巷,然后就没影了。王驾千岁,卑职以为,您最好对您的王府再进行一一过罗,审一审王府当中的人有没有勾结匪徒的。不要祸起萧墙!”
“嗯?”老王一听,苍眉倒竖,虎目圆翻,“宇文化及!你此言何意?难道说,你怀疑本王府上还有贼匪不成?”
“哎呀,王驾千岁息怒,臣只是给您提个醒。目击者,臣已然审过。口供呢,也在刑部大理寺都备了案了。老王爷不信,您可以调查。我只是向老王爷您提个醒。哎呀……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啊。王驾千岁您和臣的府太大了,人多心杂,咱们平常国事繁重,哪能一一去品每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或许他们还真就是勾连贼匪。正如同王驾千岁您可以怀疑宇文成都、可以怀疑司马德戡一样。那为什么不能怀疑怀疑自家有没有家贼呀?所谓外寇好御,家贼难防啊!王驾千岁,我劝您还是多多注意自家之人。为臣告退……”宇文化及这话适可而止,点到为妙。然后,起身拱手,退出靠山殿,一转身,“啪!”大袖一甩,是扬长而去。
这句话说得靠山王杨林脑袋“嗡”的一下子。因为杨林知道,如果真的一点影子没有,就这个老奸臣,他也不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他既然说这件事,看来绝非捕风捉影。难道说我府上真的出现了内奸不成?嗯……老王爷眼珠来回直转,脸色特别难看,坐在这里思索自己府上哪个人嫌疑最大?他又翻了翻卷宗,看看这卷宗上记录:这个人手使双棍。手使双棍?救他的人会放火,骑匹红马……哎呀……嘿!靠山王杨林突然间眼前一亮:难道说是那一对冤家,啊?哎呀,你要是把这国家要犯给我放走了,你这老家伙呀,我真该杀了你呀!杨林咬牙切齿,正要吩咐人:“给我把那俩人唤来!”还没说呢——
“启禀王驾千岁……”
“嗯?”杨林挑眼皮一看,报事的人又进来了。
“何事啊?”
“启禀王驾千岁。江都宫监、琼花太守王世充门外求见。”
“哦?哎——”杨林说:“我正要传他呢,哎,他也自己找上门来了。看来今天够热闹的。有请王大人吧。”
“是!有请王大人!”
时间不大,王世充撅着屁股由打外面也是弓着腰走进靠山殿,撩袍跪倒在杨林书案前,“臣王世充叩拜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