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
周继君心头一动,提及儒道他还能想起谁,自然是幼年时候带着他逃离京城一路艰险却仍然心怀憧憬的爹爹。
“敢问两位那天问府在哪?”
“就在太清镇南面两百八十里地处。”
看着脸色微急的周继君,墨落微微诧异,哂笑一声开口道。
“君兄莫非想去那里?刚来游侠盟便要走,君兄也太不够意思了。”
“墨兄莫怪,此事关乎君某家事,再说天吾山和云荒同处一洲,日后有的是机会。”
说着,周继君起身,朝着墨落和一枝梅拱手道别,携着碧华跃出太清镇,朝那天问府飞去。
“大魔头,似乎第一次见你这么着急,那天问府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
看着神色愈发焦急的周继君,碧华疑惑地问道。
“我可曾和你说我爹爹的事情。”
“嗯,那个儒道大家……大魔头,你不会认为那儒道书院……”
碧华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下去,周继君幼年时候的事她自然知道,若非那番磨练,他也无法拥有今日的成就,一路跋涉,周继君和他爹爹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即便如今成就穹天,立于四大部洲之巅,可周继君并非那种无情无义的修炼者,对于他爹爹的敬仰从未消减过。
成圣的机缘在云荒,莫非和大魔头的爹爹有关?若真如此,势必会牵扯到大魔头,即便他不欲成圣,也会一步步将他逼向那条道。
没来由的,碧华心中生出一丝不安,黛眉微蹙,在她脚下,正是那方古朴却透着高深莫测气息的书院。
“到了。”
周继君按落云头,携着碧华缓步走进书院,梁柱间布满蛛丝尘埃,可在内堂中却隐约传出一股周继君熟悉无比的气息,这股气息天地间少之又少,也只有修习过的人才能察觉到,正是儒家道意。强压下复杂的心意,周继君走入内堂,下一刻,目光落到案头那个古朴的印章上,肩膀再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香风袭来,碧华从后挽住周继君的臂膀,柔声问道。
“有什么不对劲吗?”
“那块印章正是我和你提到过的儒道印章,那年爹爹正是用它救下我的性命。”
周继君静静地说道,伸手摸索着色泽黯沉却不落尘埃的印章,苦笑着摇头。
“爹爹确实来过,应当是在我还困于离恨天上时,却不知为何将它留下。”
目光移开,落向一旁未写完的书卷,久没人清理,上面已覆满厚厚的尘埃,碧华卷起袖口掸落尘埃,捧起书卷轻声读念起来。
“贫而我谄,富而无骄,何如?……大魔头,看来你爹爹他是有意将印章留下,这里既无争斗的痕迹,连这印章安然妥放,应当无事。”
深吸口气,周继君点了点头,目光凝滞在未写完的那段字句上,若有所思。
这句话明显是个问句,当有后文才是,可爹爹未写完就离去,莫非是想让自己来写完?贫而我谄,富而无娇……意为贫穷而不能谄媚,富贵却不能骄纵,紧接在后面的又该是什么。
不由自主地拾起笔墨,周继君沉吟着,迟迟没有落笔。
早在云州时候,周继君就将儒道丢下,所创出的君子道意虽在某些地方接近儒道,可毕竟是另外一番道意,如今重拾儒道,周继君只觉无比生疏晦涩。
一旁的碧华怔怔地看着周继君,几次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布局高手如碧华一眼就看出这书院的异常,全在后续的那段话上,一旦周继君将后面的话写完,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可若周继君欲去写,碧华也不会阻拦,毕竟写下上半段的人是他爹爹。
就在这时,窗棂处传来扑棱扑棱的响声,一只白鸽飞落在周继君肩头,尔后化作张信笺。
“师父速回,局势有变……灵儿”
见着信笺上的字句,碧华暗舒了口气,却见周继君拧起眉头,犹豫了半晌,笔尖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