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指头紧紧钳着燃烧了一半却未曾吸上一口的雪茄;听到远处天空战斗机急促划破云霄的响动。楼良宇知道唐思南没有说错;他们这些大家族继承人的全部保卫力量;如果面对天空上那帝国最新式空天战机编队和空勤团的大机师;只怕真的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下去。
但那个青年;那个学校里和他们作对的最年轻教师;驾驶着他的机甲;就这么一路杀了过去。
每每一想到于掉了席远;同时发出逮捕加纳森议长宣言的林海;和那个在学院里被自己多方刁难被他认定总要给他点“教训”让他好看的青年身影重合在一起。
楼良宇的后背心;就一阵一阵的泌出凉津津的汗水。
在贵族家的耳濡目染;他几乎都忘记了上一次疼痛和危险;是怎样的一种感觉。然而现在;这种感觉似乎从他迟钝的感官中涌现;那就像是你在混噩噩的梦中;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等清早醒来;发现床铺上褪了层蟒蛇的皮一样;让人从骨子里生出寒气。
也许正是同时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会所里的众人;面对电视机上新闻播出的那场场画面;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沉默着。
这是一种长久的;类似米兰星北极;极夜刺骨寒霜降临的沉默。
此刻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的人脉圈里;有关这个青年的信息;正在爆炸式的纷纭而起;汹涌奔流。有人在打听他的过去;有人在通过自己的能量从前线媒体获得最新消息。有人设法去触及那青年指控的内容;去查探加纳森犯罪的蛛丝马迹。那些方格子的大楼里面;有zhèngfǔ官员在拍桌子。那些广场和分布在星球绿地的宅院里;有女孩名媛和身边的闺蜜激动得咬着耳朵;或者通过电话惊愕的议论着。
10l会所;在这个最高建筑下方;会所里的众人眼皮子底下展现的世界;仿佛都因为那个青年的举动;而天翻地覆。
“他没法成功”片刻之后;房间里的伊万罗孚凝重的做出一个结论。
众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难道不是废话吗。从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不认为林海能够成功。但他们却只能看着他一路搅动这个星区的风云;疯狂前进。
看到众人朝自己望来;伊万罗孚道;“他要逮捕议长。但哪怕就算是能够逮捕;凭借他独自一个人;又怎么可以将他送上审判庭?”
“单枪匹马……”
“这个世界里;早已经没有骑士了。”
林海和刚铎拉站在距离zhōngyāng广场数百米远的一座五层楼高的尖顶教堂顶楼
遥望庆典宫那边二楼上;坐在椅子上的加纳森。
光学镜头将加纳森的表情和一举一动都放大到在座舱里的林海眼前。见到加纳森的时候;林海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可以用恐惧将他打倒的枭雄。这种人;有着最穷凶极恶的本xìng。如果不能将他一举摧毁;他从yīn暗里孕育的恶;会把你啃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在庆典宫的西侧是人群聚集的广场;和被戒严的庆典宫有很长一段安全的距离。此时此刻;那边的数十万人cháo根本没有想到;在这边的楼上;林海和他的机甲就站在这里眺望。
庆典宫外;最外围的一圈;有搭建起来的掩体;军队的装甲车正在陆续到来;在这帮军方的人后面五十米;是巴拿马率领的武装特工们;手持着各式枪械;搭配着机甲;在各个方位站立。
经过这两三百米的隔离带之后;才是庆典宫。加纳森靠着椅子坐在二楼。
下方站着两台暮sè深重的机甲;一眼望去让人很容易忽略;但林海知道这两台机甲才绝不可小觑。那定然是追随加纳森的大机师。
这之间五百米的距离;是林海距离他立下宣言最近的距离;但也绝对是他此行最为艰难的最后征途。
他cāo控机甲爬到这座尖顶教堂;为的就是看清楚这一眼。
能够将整个布防局势;收拢眼底的一眼。
刚铎拉座舱zhōngyāng悬浮光幕的数字倒映在他的瞳孔上;倒数计时跳到最后十秒的数字上。
如果不是机甲隐身;他此刻遑论来到庆典宫对面的这个教堂顶;只怕只在来广场的半路上;就被天空上来回巡猎的战斗机拦死。
但他最后的这个保障;刚铎拉所隐藏着的最先进机密科技带给他的保护;也只剩下了十秒。
十秒;他要从这头;冲过五百米之外;逮捕加纳森。
几乎只是看到了那头广场上布防情况的下一个心跳间隙。
刚铎拉腾空而起;从五层楼高的教堂飞掠而下。
所有在防卫圈的人们;都看到了让他们惊骇的一幕;他们面前的地面;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嘭”一声下陷。
然后紧接着那头的地面;在剧烈如擂动战鼓的重响声中;呈现两排密集的凹裂下陷。而震惊的是;那里没有任何东西。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几乎都把头朝向天空;因为似乎只有从天空shè下来看不见的实弹;似乎才能将广场地面犁陷出这样的深坑。
但天空上空无一物。地面的凹陷和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