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岚道:“掌教,你一代得道高僧,也是一派掌教至尊,佛门弟子出家人,戒绝一个‘贫’字,也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与世无争,如今仅为一只‘玉蟾蜍’,便不辞千里,跑到这‘洪泽湖’畔乱石山上,率近百高手围攻一人,看来所谓德高望重的领袖人物,在一个‘贪’字下,俱皆显露了本来面目,天理何在,道义何存?佛若有知,该不知要作如何感想了!”这一番话,听得人人变色,大悲上人微微低下了头。
只听那葛衣老者笑道:“武林人本求一个‘名’字,这怪不得任何一派,谁叫那‘玉蟾蜍’武林至宝,得之者可称尊宇内,独霸天下?便自己无此野心,也得防着点居于人下,永难抬头,你夏侯岚若是清高,为何宁舍一命也不肯承认?”
夏侯岚未置辩,他知道那是多余,哂然一笑道:“要是这样的话,那麻烦得很!”
葛衣老者话声道:“怎么麻烦?”
夏侯岚道:“‘玉蟾蜍’只有一只,门派却有五个,加上你们这无门无派的,少说也有数十路,那怎么十分法?该谁属?”
葛衣老者嘿嘿笑道:“夏侯岚,你休要挑拨离间,那没有用,也不用你操心,各门派掌教门自有公平妙策……”
夏侯岚淡淡说道:“看来你是唯恐今夜我死不了!”
“那当然!”葛衣老者哈哈笑道:“谁叫你是人人痛恨的魔中之魔?便不为死了的着想,也该为我们这些活着的想想对么?”
夏侯岚道:“这才是极尽挑拨之能事,人言唇舌能杀人,今夜看来,委实半点不差,只是,不知诸位有没有想到,要杀我一个夏侯岚,诸位要付出十倍不止的代价!”
葛衣老者道:“早想过了,怕死我们也就不来了,再说,纵然是刀山油锅,只为除魔卫道靖武林,眼前这些侠义之士,谁肯后人!”
夏侯岚道:“你阁下生就一付杀人的唇舌……”
葛衣老者笑道:“话不是这么说,你若交出董姑娘,自点残穴,仍可不死!”
夏侯岚道:“可惜我纵有自点残穴之心,却交不出董婉若!”
葛衣老者道:“那也能凑合通融了……”
夏侯岚目中异采一闪,道:“这么说来,你意不在‘玉蟾蜍’,而只为杀我了?”
葛衣老者吃吃笑道:“我不说过么,谁叫你是人人害怕痛恨的魔中之魔?有你夏侯岚存在一天,这武林便难安宁一天,为大义,为小我,都该以为当前之要务,只要能除了你谁要那‘玉蟾蜍’作甚?”
夏侯岚道:“阁下,我如今有点明白你是谁了!”
葛衣老者道:“你以为我是谁?”
夏侯岚道:“你便是那杀害董家全家,掳去董婉若,嫁祸于我,又三番两次隐于暗中害我之人!”
葛衣老者道:“这倒好,我却被倒打了一钉耙!”
夏侯岚还持再说。
“阿弥陀佛!”大悲上人突然佛号高喧,道:“檀樾决定了么?”
夏侯岚道:“掌教,我适才说过了,我纵有自点残穴之心,却交不出董婉若!”
大悲上人道:“这么说,檀樾是愿意自点残穴了?”
夏侯岚笑道:“掌教,那跟死没什幺两样,二者都是死,我为什么不换取些代价,然后再死呢?”
大悲上人脸色一变,道:“檀樾是准备放手一搏?”
夏侯岚道:“事实如此,掌教,夏侯岚不是任人宰割之人!”
大悲上人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檀樾在临死之前还欲杀人委实是暴戾难消,凶残难除了,既如此……”
“掌教!”夏使岚道:“对你的话,我不愿置辩,但我要告诉掌教,掌教这么做,是杀一个无辜之人。却让那狡滑狠毒真凶逍遥外……”
葛衣老者话声又起,嘿嘿笑道:“可惜,夏侯岚,那几张红纸已替你招供罪行了!”
癫和尚害人不浅。
夏侯岚陡挑双目,道:“匹夫,夏侯岚承认一切落你毒谋之中,但夏侯岚今夜若侥佯不死,你匹夫也休想下得这乱石山!”
葛衣老者笑道:“大悲掌教说得好,临死还要杀人,足见暴戾难消,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