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我是几百年后的……的人。」本来是实话,可不知为啥,就这么一句还被梁泊雨说得磕磕巴巴的,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磕巴不算,连脸都红了。
卞青憋了一阵,还是笑出了声,「大人倒是越来越可爱了,这故事好听,卞青喜欢。」
梁泊雨重重叹气,「好吧。其实我是……病了,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唉?」卞青立刻止住笑声,瞪大了眼睛,「嗯,会忘事的病我听过。只是那不都是年长的老者才会得的吗?大人这般风华正茂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反正病了一场,就这样了。」
卞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大人不记得跟小人之间的事呢。」
梁泊雨哭笑不得:原来这「失忆」是万金油,古今中外,放哪儿都灵。小说爱用,电视爱演,还是穿越时空的必备法宝。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怕我是假冒的?」
「假冒?」卞青想想,摇了摇头,「不会的。」
「为什么?」
「假冒大人有什么好处呢?」
「这……」梁泊雨窘了,自己一直还算引以为毫的身份竟然被人说「没什么好处」。
「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有财有势,不好吗?」
「原来大人真的忘了。以前您总是说钱财多了无用,都是累赘。权势太重又反受其害,成了众矢之的。而且……您总也不开心啊。现在燕王又反了,谁还会要假冒他手下的人?」
「不开心?为什么?」
「瞧瞧这事儿闹的,您不开心,倒要来问小人是为什么。」卞青笑着慢慢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您常常说家里、都司、朝廷,没一处是轻省地儿,也许说不上哪天您再也不去江浸月了,就是您的脑袋搬家了。您还常常找卞青来借酒消愁,每次喝多了都会翻来覆去地念叨一个人的名字。」
卞青不再说下去,只是看着梁泊雨笑。
「夏……子矜?」
「唉──」卞青的嘴角动了动,依然笑着,「这刻骨铭心的人不是记着呢么。所以哪是什么不记得,是不想记了吧?」
不知不觉,两人的酒已经喝了整整一坛。卞青侬声软语的声音很好听,梁泊雨听着他说话,常有是在车里听着什么「午夜知心话」之类广播节目的错觉。
说完了梁峥,卞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把目光停在梁泊雨的脸上,「大人还是大人,卞青可以确定。只是……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罢了,没什么大碍的。」
梁泊雨又从桌子下拎出一坛酒来,「不说我了,有两个人想问问你。」
「嗯,大人问吧。卞青知无不言。」
「江浸月是有个叫秦歌的吧?」
「大人怎么又想起来问他了?」
「怎么,不该问吗?」
「不是。只是您一向很少提起他。」
「嗯……这人跟锦衣卫有什么关系吗?」
「他就是锦衣卫的探子啊。」
「那王掌柜呢?」
「也是。」
「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