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难怪你敢胡作非为去做贼,你……”
“晚辈没出息……”
“说没出息就行了?”
怪老人怪叫。他失声长叹,说:“如果老前辈知道晚辈的底细,便知晚辈的苦衷了。做一次贼,便终身是贼,做一千次……”
“住口!”
“是,晚辈……”
“你改不改?”
“这……”
“你仍不愿洗手?”
他一挺胸膛,语气坚决地说:“人各有志,老前辈不必相强。我只能答应你,按江湖道规矩行事;事实上这三年来晚辈从未越轨。至于老前辈的想法,甚至世人的想法,左右不了我。”
“你已无可救药。”
“是的,我自己已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我想,你有一天将悔之晚矣!”
“大丈夫做自己认为对得起天地良心的事,死而无悔。”
“你……”
“除非天下间,为富不仁的人绝迹,不然……”
“老夫今天要……”
“你杀了我,我仍然坚持己见。晚辈说句不知进退的话,老前辈这几天的行事,也并不怎么合乎道义。要知道,并木是前来龙角山的每个人都该死的,至少,铁金刚为侄而死;极乐僧为归返师骨而死;蝎娘子为了乃妹;晚辈为了救吴家老少三代;每个人都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在情理上并不该死。天猴为了何事他波提,但晚辈相信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冒死来碰运气。老前辈想要管天下的事,孤掌难鸣也管不了许多。晚辈问心无愧,立身天地间,生死安足论?要杀我你就动手吧。”
怪老人摇摇头,扭头便走,一面嘀咕:“你这厮病入膏盲,无可救药,无可救药……”
“老前辈请留步。”
“你还有话说?”怪老人停步转身问。
“老前辈打算如何惩罚晚辈?”
“老夫不管你的事了,去你的。”
“谢谢。”
“往北两里地,有座小茅屋,你们可以在那儿养伤,保证你三天便可痊愈。”
“多谢老前辈慈悲。”
“哼!”
“老前辈请放心,晚辈会考虑洗手的事。”
“那就好。”
“请老前辈赐示名号。”
“老夫长春老人。”怪老人说完,转身扬长而去。崔长青倒抽一口气,向抱着蝎娘子说:“原来是这嫉恶如仇,名震天下的怪老头,好险!”
蝎娘子欣然地说:“兄弟,他并不如传说中的可怕物!”
他沉思片刻,说:“其实,孤僻古怪心高气傲的风尘怪杰,大多是性情中人。那晚在山神庙,他仅反震暗器示威,而不取咱们的性命,定然是曾听到极乐僧临死前至情至性的话,认为咱们并非无可救药的人,所以手下留情。”
“他会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我想不会了,这种人不难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