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路家就将房子卖掉了,那抵押的商家果然大开狮子口,路家只拿回两百两银子,灰溜溜离开了崇德坊。
苗家也将路长菊的婚事退掉了。
同时被卖掉的还有最后三个签了契约的仆人,已经秦菲菲身边的吴妈妈。
吴妈妈哪里肯被卖掉?况且她又不是路家的人,她是秦菲菲的陪嫁,她的家人还在秦府。
路老太太哪里给机会让吴妈妈有张嘴的机会?一条破布将她嘴巴堵住,豪气万千地卖得远远的。
秦菲菲哭得要昏死过去,根本没人理会她。
路老太太想来想去,在高德巷最破旧的地方租了房子,比车家之前的房子好不了多少。
她毕竟当过家,知道油米贵,两百两银子,放在坐吃山空的路家,必须节约着花费。
路长轩一家五口人,陆长松的妻子孩子加起来也有四口人,二百两银子,哪里够。
秦菲菲跟着搬进低矮狭窄的房子,顿时就懵了,她何时吃过这样的苦?
“我不住这里……”
路长轩吼道:“不住可以,你回秦府去!”
秦菲菲委屈得直掉眼泪,她上次回路家就是被董氏赶走的,再说了,她若回去,路长轩那两个妾室不正称心如意?
虽说路长轩不能入仕,但他到底聪明,要找个商户里的差事,或者给富户人家做个师爷什么的,也都轻而易举。
而且,她如今这样子,耳朵都聋了一半,还有谁会要自己?
路老太太将财政大权收在手中,安排两个儿媳妇轮流做饭,第一顿饭就是粗粮稀饭加咸菜。
秦菲菲被强迫着进了厨房,烧熟一顿稀饭出来,满面烟火色,眼睛都哭肿了。
路老太太吼道:“哭给谁看呢?你二姐当年比这还苦,她还不照样做饭赚钱,带孩子侍奉我?贱货!”
路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是去秦府求过的,结果秦府的大门都没开一下。
路老太太记恨在心,揣测徐氏被关起来了,秦永涛恼怒秦菲菲惹事,秦府就没人把秦菲菲放眼里,所以她折磨起秦菲菲来一点也不手软。
秦菲菲望着路长轩,希望他说句话,路长轩却满脸阴沉,一句话也不吭声。
吃了几顿稀饭,路家的人就都有气无力,一脸憔悴。
如此过了几天,路老太太去掏钱袋子,结果发现银子少了一锭,顿时,她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哪个挨刀子的,竟然偷她的银子!
那一锭,足足有五两啊!
她没来得及去换成碎银子,就一直枕在枕头底下,这小院子来来去去就是路家人,绝不会是外人偷了。
路老太太气咻咻将路家所有人都叫出来,“谁偷了我的银子,赶紧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没人吭声。
路老太太中气十足训斥了半天,没人说话没人承认。
路老太太手指在半空中点了半晌,最终,点在秦菲菲身上:“必定是你偷了!我们都过过苦日子,都能过得了这种日子,只有你,天天喊苦喊累,稀饭不喝,咸菜不吃。说,是不是你偷去买吃的了?”
陆长松的媳妇过门也挺早,已经有五六年,那时候路家也还不算发达,故而路老太太有此一说。
秦菲菲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