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苦笑:“那……我该怎么办,才能帮你?”
阿飞冷冷地:“你跟他不是一种人。你越帮忙,事情越糟。”
寂静许久,王怜花突然缠绵低柔、无限低徊的叹息一声:“李寻欢他……他跟沈浪倒像是一种人。只是沈浪常常笑得气死人,李寻欢却温和许多,不爱说话。是不是冥冥中的劫数?你我父子,竟都逃不开……”
阿飞气结。
也只好咬牙。
不知房间里沉默了多久,突然听见外面有些焦急的呼唤声:“怜花,你还在吗?”
阿飞一愣,扬声:“金法王有事?”
立刻听见金无望的回答:“秉飞教主,两件事。一是收到各地传书,中原武林这次精英尽出,连少林武当峨嵋这样的名门大派都参加对我们的围剿,一旦正面交锋,绝不可轻敌。”
阿飞一边开门,抬手示意金无望进来,一边从容地回答:“知道了。”
向房间内父子俩一揖行礼,金无望片刻不耽搁地接着说道:“另外,李修平给王公子留了一张便笺告别,人已经离开了。”
阿飞惊跳起来:“你说什么?”
王怜花直冲过去,狠狠握着金无望双肩,声音透出几分意外、几分惶恐:“他不要命啦?那病来势这么凶险,虽然算是好差不多了,可也顶多只能起身散散步。这圣教地宫外面可是黄沙万里,他,他想走哪里去?还有,便笺上都写了些什么?”
金无望苦笑举起白纸。
抬头是一行精美的钟王小楷“字嘱洛阳公子”,那纸的正中间,俨然“已践君约、从此相忘于江湖”十一个字。
落款却只用了简单一个“李”字。
墨迹力透锋毫。
笔致傲骨铮然。
第三卷:生而何欢
十六 雕刻
作者有话要说:在京都的清水寺,买了骚包的清水烧瓷器4只
跟我喝咖啡的人有福了……
……
听从朋友们的意见,“小李飞刀是神秘的力量象征,根本就不该被人看见”。
改了 在几乎没有水气的沙漠,墨蓝的夜空中,星光清晰而稳定,似乎离人特别近。
纵使在冬日,粗糙的沙砾被骄阳烤了整个白天,热得似乎可以摊熟鸡蛋,可是天一擦黑,就立刻寒浸浸起来。
这不是舒适宜人的凉爽,而是可以夺走人体温甚至生命的森冷。
无论向那个方向眺望出去,沙漠都无穷无尽延展。莽苍天地间,只有枯燥乏味的起伏沙丘,偶尔三两茎成蓬的沙棘,也干枯得快看不出生命的迹象。
四周安静极了,没有流水虫鸣,除了骆驼偶尔打个响鼻,只有呜咽般时轻时重的风声。
李寻欢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康复。
烈日下连续跋涉了枯燥的三天,他已经很疲倦。帐幕里当然没有地宫中那么柔软的床,他只能向后倚靠在厚厚的毡垫上,尽量让自己的姿势舒服些。
这段独自一人走过旅途实在太长,太寂寞,他不但已觉得疲倦,而且很厌恶,他平生厌恶的就是寂寞,但他却偏偏时常与寂寞为伍。
人生本就充满了矛盾,任何人都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