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年说:“好了,别到哪都吵架,有事回家去说,今天就是来看一米的。”
李纯不吭声。
赵一年看李纯那个劲,赶紧说:“算了,我们还有事,我们先走了,你生了叫闻子给我打电话。”
闻子站在一边笑着点头说一定。
然后赵一年和李纯就走了。
两个人都走出去了,还在嘀嘀咕咕地不停地埋怨对方。
赵一米叹了口气,说:“怀孕这种事就是你不想要它偏偏来,你想要它就偏偏不来。”
闻子接过来说:“何止怀孕这种事,天下的事哪一件不是这样的?”
赵一米点点头,说:“你说如果我非常想要那件东西,我就使劲说我不想要,它会不会就来了?”
闻子哈哈大笑,说:“这种想法只能自欺欺人,可欺不了上帝。”
“那能欺个玉皇大帝也行啊,欺个佛祖也行啊!”
“好了好了,越说越远了,都要生孩子了,不要说这种话。”
赵一米看了一眼闻子,说:“嗯,你还挺敬重神灵的,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那种疯狂唯物的人,偶尔唯心一下也是想的天地间就数你是老大。”
“以前,我确实是这样的。但是马上要做父亲了,心里面很多东西变得不一样,用一种很矫情的话说,就是心里的某处变得柔软。”
闻子深情地说着这样的话,心里一阵一阵地激动,就像他自己说的,那种柔软的感觉最近开始泛滥,让他对这世间的一切有一种心怀感激的心态。
一个男人在即将做父亲的时刻心里所拥有的勇气和力量就连平时的自己也不敢相信,这种力量并不是说可以搬起多重的石头,而是可以宽恕多大的罪恶。
闻子给了自己宽恕自己的勇气,他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和赵一米幸福向前的脚步。父亲这两个字就像一张证书,给了闻子通往人生里更神圣地带的通行证。
赵一米看了看闻子,想说闻子果然是矫情,但是她看见闻子的眼神,忽然一阵感动。
爱情本身就已经准备好了几个阶段。
爱情刚刚燃起火花的时候两个人也许连牵手或者对视都要在心里揣摩半天,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去研究去细品,后来爱情之火没有熄灭,越燃越旺的时候,两个人开始正式地恋爱。恋爱的时候彼此对彼此的了解越来越深,最终有缘的会选择结婚。婚姻并不是爱情的终结,她是领着爱情从童话进入到现实来,爱情要在现实里用柴米油盐酸甜苦辣历练自己,这才显得出爱情更多更深的滋味来。而之后两个人有了孩子,爱情又开始在经历种种现实之后变得纯真,这个时候的纯真不是幼稚,而是可爱和质朴叫人心动。
所以说孩子是防止爱情葬身于现实的一剂药。
“闻子,临近生了,我现在忽然不那么在意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刚怀孕的时候特别想给你生个儿子,后来渐渐觉得女儿也挺好,有那么多漂亮衣服可以打扮她。可是现在,我觉得只要孩子健康平安,最好还聪明漂亮,就行了,至于男孩女孩,我都会爱他。”赵一米说。
“嗯,我从来都没在意过。”
“你骗我。我知道你在意过。不过无所谓了,就算你在意我也无所谓,因为孩子是我的孩子。”
“你看你又说这种话了,孩子难道不是我的孩子吗?”
赵一米撅了一下嘴,说:“真的很不公平,男人不用十月怀胎,不用经历分娩的痛苦,照样可以有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可是女人就不行,女人要承受这长达一年的艰难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说到这里,我又想孩子是个男孩了,因为我不想有个女儿以后受跟我一样的苦。”
闻子轻轻地拍拍赵一米的脑袋,说:“你现在这样平和我很开心。”
赵一米不太理解地看着闻子。
闻子说:“我的意思是,马上就要见王茹了,你还这么平和,我很开心。一米,我希望以后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们都能一致对外,我们是夫妻,是这世上关系最亲密的人,我们一定要站在一起对抗外面那些想侵入我们之间的敌人。”
赵一米笑了,说:“外面想侵入我们之间的敌人都是你领来的。”
“可不能这么说,那个谁,那个江小峦吧,可不是我领来的。”
“你怎么说到他了?”
“当然得说到他了,他还准备做我的后备呢,我一想起来我就寝食难安的。”闻子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赵一米直想笑。
“你老婆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值当吗?”赵一米说。
“我知道啊,我就是知道我老婆是个人见人爱的人所以我才寝食难安啊。”
赵一米被闻子哄得心情大好,关于是顺产还是剖腹产还有什么王茹之类的问题,一时间,都是浮云了。
王茹来的时候看样子有些底气不足。
这主要是因为她之前把赵一米吓得晕倒,现在赵一米提前住院虽然跟王茹没有关系,但是王茹并不知道赵一米的实际情况,所以心里总是有点惶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