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每日都是几碗补血药,我还是渐渐苍白和消瘦下来。
原来老爱跟着我的旧医护,到后来已经不肯替我送血了。
他说每次送去,桑长老都是骂他一顿。
我只好找我的新医护替我送。
这个医护不爱说话,是个面目平凡身材瘦高的年轻男子。
可我一见他便心生好感。
桑长老让我们一号医帐的医师每人多挑一名跟班医护,我便挑了他。
他做事很干净利落,只是不爱说话。
可是我喜欢同他说。
小土伤好后又返回了营地。
他欢天喜地,我却很担心。
看着我的新医护,我叹气,“小土的功力并不高,只是箭术好……”
他沉默着替我整理药箱,不说话。
再叹一口气,我也不说话了。
第三个月了,暗族还在对土国阵地发起猛攻。
来往兵士脸色全是疲惫,医师医护脸上也是疲倦。
可是,大家都没有抱怨,只是咬牙坚持。
五鹤还未回来。
唯一庆幸的是,轻柳和轩夜十天半月总会过来一次。
有了香囊,不必怕热了。
这夜,我蜷在轻柳怀中,幽幽叹气。
“别想那么多,睡吧。”轻柳轻轻在我背上拍了拍,“你只管顾好自己,你看你——”
他凝视我的脸,眼里是满满的心疼却也无奈,“莫要放那么多血,补药喝再多,也补不过来的。”
我贴紧他,“我如今已经三天才放一次,也只有半碗。”复又低声,“轻柳,我现在都有些不敢去医帐了。”
想起那些未能得到救治的伤员,我觉得自己无形中好似等同于凶手一般。
这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我想让自己摆脱这种想法,可是却无法摆脱。
他叹了叹,柔声道,“明日归川长老便会过来同桑长老研究方子,或能找到法子。”
我摇了摇头,不说话。
桑长老想用少量的血做药引,制出成药来解黑色的冰寒毒。
想法是好,可是研制一种新药岂是那么容易的。
心中一叹,再叹。
我如今担心的不只是这个,还有他们两月多前商讨的那个计划。
这几次我看他们的神色,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除了脑子里有一些他们所不知的现代知识,对于其他的东西,对于战争和大是大非的谋略,我基本是一窍不通。
对于这场战争,他们心里是有盘算的。
对于暗族的意图,估计轻柳心中也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