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卢茂深是故意的。
为的是把裴温韦调出京城几日,好让他的合作者有转圜的空间。
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卡在这种时候?
蔚渺坐镇京城,典秘仪与司天监同时戒严,给的压力太大。
至于他的合作者是谁?
其实不是很重要。
他看出了那么一丝动摇卢绍青的机会,甘愿冒了点风险安排此事,处理得天衣无缝。
可惜帝位只有一个。
蔚渺对结果早有预料,走得毫不留恋。
鹿辞身为超一流巅峰,在当下算是个不错的战力。刚好卢茂深的事告一段落,干脆把她带到京城,为可怜的潘菌扬和陈怀越分忧。
又花了三日,她与鹿辞在今早赶到京城。
鹿辞先一步离开,去典秘仪报到。
蔚渺独自在街上逛逛,体察民情。
不出所料的是,瘟疫已从西南角蔓延到全京城。
不变的是,依旧针对凡人。
行至西南角,破烂茅舍旁的垃圾杂物腐烂发臭,令人不忍直视。
隐隐约约的痛苦呻吟声从屋中传出。
有些瘦弱伶仃之人推开屋门,有气无力地朝街道深处走去。
蔚渺缓步而行,她的感知远超于常人,自然能察觉这西南角的变化。
瘟疫爆发,病患激增,有很多人已经讨不到救治资格,被遣返回家。
尤其是西南角的穷人。
相比一些富商,哪怕是颇有资财的普通人,他们都没资格竞争那点医疗资源。
这时,她见到有人捧着一碗稀粥,从街道远处走来。
土黄色的粗陶碗上多有着磕碰的缺口,他小心翼翼地端扶着碗,生怕让白粥漏出来。
大概是给家中病人盛的。
蔚渺的眸光闪了闪:“有人施粥?”
她继续向前走去,分岔路口处,一棵歪脖子枯树下有一座简洁的粥棚。
几根竹竿撑起一块遮雨的油布,棚下摆着一口大铁锅,底下的柴火烧得烈烈,青烟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