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不?再说什么,心知多说无益。古人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口头?上摆平不?了事,唯独有?利可图的时候,同盟才会真正达成。
傅蓉微需要再耐心一点,等着那一天。
静檀庵表面上的日子如流水一般宁静。
傍晚的小曲儿成了惯例。
傅蓉微总是陪着听一半就离场。
后半夜,等人们都熟睡了,她打开后窗,接姜煦进?来,或等着姜煦来接他。
一三日过去?。
第四日。
傅蓉微子夜准时打开窗户,外?面斜飞的细雨打在脸上。
等了半个多时辰,姜煦没来。
傅蓉微心里惴惴不?安,没有?来由的心慌,她从角落里找出了蓑衣,提了一盏风灯,悄悄溜出门,沿着泥泞的山道寻找。
在通往那座院子的必经之路上,闻到了混在泥土中的血腥味。
这味道真是熟悉,让她想起了不?久前的春狩。
傅蓉微停住了脚步,四下查看。
一颗石子从林中滚出来,在水面上飘移了一段距离,傅蓉微拔腿就要进?林子,姜煦的声音传来:“站那,别动?。”
傅蓉微听话地站定:“怎么了?”
姜煦没有?立刻回?答她。
傅蓉微今日显得耐心不?佳,甚至还?有?几分焦躁:“我问道血味了,你怎样,受伤了吗?”
一个人影终于从林子里走?出来,有?些站不?稳,摇晃着来到傅蓉微身边,靠在树上。
姜煦模样狼狈,散乱的黑发都贴在脸上和颈侧,他确实受伤了,血顺着袖口往下淌,雨水都冲不?干净。
傅蓉微上前一步。
姜煦再次呵止:“站住。”
傅蓉微没心思去?计较他的态度,近乎于恳请:“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姜煦用肩膀撑着身体,靠在树上,受伤的一侧手臂伸进?怀中,掏出了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用防水的油纸包得密密实实。
他递给了傅蓉微:“接着。”
傅蓉微双手接住:“这是什么?”
姜煦道:“信,是最能要命的东西。”
傅蓉微手指一紧:“你……”
姜煦打断她:“听我说,我不?能跟你走?,否则你们那一院子的人都完蛋了。你要藏好自己,千万不?能被她们发现你今晚出过院子,把你鞋底下的泥蹭干净,蓑衣藏好,趁他们现在还?没开始动?作,回?去?。”
傅蓉微摇头?:“我把你扔在这里?你怎么办?”
姜煦:“我会留一些痕迹把人引出静檀庵。”
见傅蓉微仍站在雨中不?动?。
姜煦说道:“你是个知轻重明缓急的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走?!”
傅蓉微将那一摞信收到怀中,一步一步的退后,转身就走?,心里翻搅着发痛,在她过往艰难的生活中,在她几次受伤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带着善意出现,向她伸出手,免她挣扎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