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齐太后此言,沈凝暄不禁眸色微深。
“母后……”
凝着齐太后氤氲着水雾的泪眼,她微敛了眉目,放下手里的糕点,对齐太后问道:“慈悲大师既然让母后来问臣妾,自然也该将事情的缘由都告诉了母后吧?!”“他都跟哀家说了!”
齐太后点点头,始终在眼底打转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伸出手来,握住沈凝暄的双手,她眼底满是希冀的凝眸看着沈凝暄:“皇后,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哀家希望你看在逸儿对你好的份上,看看那阴阳镜,看看逸儿是不是还活着……”
“母后完全不必如此!”
略有些无奈的看着齐太后的泪眼,沈凝暄的心,不禁微微泛着疼意:“你放心吧,我会照着慈悲大师所说的去做的。”
“皇后……”
齐太后闻言,紧拧着眉心,泪水便又一颗接一颗的掉了下来。
沈凝暄深深的凝了她一眼,微弯了红唇,重新又拿了一块糕点,递给齐太后:“母后做的糕点,是真的好吃,您自儿个也尝尝!”
晚膳时,齐太后并没有离去,而是随着沈凝暄一起去了天玺宫,和独孤珍儿与独孤煜一起用膳。
一顿晚膳,用的格外温馨。
齐太后时不时的转头看向独孤煜,含笑看着他,满眼都是慈爱。
如今,儿子不知去向,孙子已经成了她全部的寄托了。
晚膳过后,齐太后返回长寿宫。
待送走了齐太后,沈凝暄便怀抱着独孤煜,将慈悲大师所给的度人经交给了青儿:“今夜,要委屈你了,等太子入睡,你便守着他,念这度人经,等着什么时候本宫醒了,你再去睡!”
“是!”
青儿颔首,接过度人经,拧眉对沈凝暄说道:“奴婢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皇后娘娘怎么能说委屈呢?”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伸手扶了扶青儿的肩膀。
轻叹一声,看了眼榻前小几上的更漏,她转头对独孤珍儿说道:“今夜有劳师姐,若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即叫醒我!”
“别说的那么客气!”
独孤珍儿满是不悦的嗔了沈凝暄一眼,一脸郑重:“我会一直守着你!”
接收到她不悦的眼神,沈凝暄不置可否。
重新看向自己怀里的独孤煜,沈凝暄眸色慈爱的轻吻了下他的脸蛋,然后抱着他行至桌前坐下,取了一根银针来,握住他的小手,在他的小手上猛地扎了一下。
人都说,十指连心。
小小的手指上,猛的被扎了一下,独孤煜自然哇的一声啼哭了起来。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听到独孤煜嘹亮的啼哭声,沈凝暄的心也跟着痛着。
但,即便如此,她却仍旧紧蹙着娥眉,用力捏着他小小的手指,将一滴鲜艳的红色,滴落在了阴阳镜上。
血,落在镜面之上,本不溶于镜面。
但是,奇异的人,独孤煜鲜血,在落在阴阳镜的时候,原本固态的镜面,却像是水波一般,慢慢荡漾,将那朵晶莹剔透的血花,悉数吸入境内。
见状,沈凝暄心下惊异,在与独孤珍儿对视一眼后,她看了独孤煜一眼,然后将他递给了青儿,并对青儿轻声嘱咐道:“带太子殿下去偏殿歇着!”
“奴婢遵旨!”
青儿颔首,抱着独孤煜退出寝殿。
伸手拿起阴阳镜,沈凝暄不曾直面镜面,而是抬眸看向独孤珍儿:“我已经将白虎派去了佛园,若我有什么闪失,师姐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