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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晚,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因为打砸的关系,怕吓到独孤煜,沈凝暄一早就命青儿抱着孩子去了偏殿。
龙榻上,独孤宸依旧睡的很沉。
沈凝暄静坐榻前,凝着独孤宸脸上那张与独孤萧逸一出无二的人皮面具,神思悠远,久久不曾回神。
“皇后娘娘!”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若雨缓步上前,在沈凝暄面前恭身说道:“宵夜到了!”
“传!”
轻轻的,低喃了一个传字,沈凝暄从容起身,抬手放下明黄色的帷幔,朝着贵妃榻方向缓步行去。
不久,一身明蓝色太监服的沈洪涛,低眉敛目端着一碗燕窝粥进入寝殿。
一脸疲惫的斜靠在贵妃榻上,沈凝暄看着他一步步向前,轻颦着眉心对秋若雨说道:“若雨,你先到殿门口候着!”
“是!”
秋若雨颔首,恭身一礼,转身向外,与沈洪涛擦肩而过。
看着秋若雨向外,沈洪涛眸光微闪了闪,遂疾行几步,于贵妃榻前恭身行礼:“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
微眯了眯眸子,凝着眼前虽年过五旬,却仍旧神情俊朗,腰背挺直,一派斯文之相的父亲,沈凝暄眸光微黯了黯,轻道:“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吧!”
“呃……”
沈洪涛闻言,忙将手里的托盘搁在贵妃榻前的桌子上,献宝似的端起燕窝粥说道:“皇后娘娘一整日里都没有进食,一定饿了吧,老臣带来了燕窝粥,您赶紧用了吧!”
微转过头,伸手接过沈洪涛递来的燕窝粥,沈凝暄并未去看他,只有气无力道:“本宫现在没胃口,再好的东西也咽不下!”
语落,她转手又将燕窝粥放在了桌上。
见状,沈洪涛抬眸看了眼沈凝暄,瞥着她落寞的神色,他面色微滞了滞,随即面色一柔,紧皱眉宇道:“暄儿啊,为父知你心中难受,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你得撑下去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啊!”
“撑下去?!”
嗤笑着开口,沈凝暄抬眸看向他,眸光微微闪动了下,却又很快冷寂下来:“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夏正通和太后先下手为强,将本宫软禁不说,还把表哥以圣旨压制在了京城以外,即便皇上立有遗诏,只怕也没有诏告天下的那一日了!”
闻言,沈洪涛眸光剧闪:“娘娘方才说,皇上已经立下了遗诏?”
“是又如何?”
沈凝暄眉间紧皱的疙瘩,再次微微收紧,沉眸叹道:“太后和夏正通,一心要扶植二皇子,如今连本宫和太子都落到了他们手里,他们可谓占尽了优势……”
“皇后娘娘手中只要有遗诏,那么他们所占的优势,便不值一提!”
蓦地开口,打断沈凝暄的话,沈洪涛紧皱着眉宇,眸光善睐的看着沈凝暄:“老臣敢问娘娘,皇上可是要将皇位,传给太子?”
“那是自然!”
沈凝暄回话,黛眉微微舒展:“本宫宠冠六宫,太子亦是皇上的嫡子,深得皇上宠爱,他的皇位,自然是要传给太子的!”
“那就好办了!”
沈洪涛轻笑了下,对沈凝暄说道:“还请皇后娘娘将遗诏交给老臣,让老臣出面来联络众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皇上日后真的驾崩,老臣也会以遗诏帮着娘娘从夏正通和齐太后手中,夺回属于娘娘和太子的一切!”
他此言一落,沈凝暄刚刚舒展的眉头,不禁倏
地又是一紧!
深深地,凝视着沈洪涛,她久久都不曾言语。
见她如此,满是兴奋之色的沈洪涛眉头紧皱,略显尴尬之色,一时之间,寝殿里的气氛,凝滞的到了极点。
静寂许久,沈凝暄看着恭身立于身前,一脸毕恭毕敬的沈洪涛,忽然忆起前世里那个也曾对自己十分疼爱的父亲……所谓富贵险中求,虽然知道沈洪涛现在如此行事,极有可能是不死心自己在燕国的仕途,想要再博上一博,她思绪微转了转,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才微微启唇,颤声说道:“此事,若一个不好,只怕整个沈家都会万劫不复,父亲……当真舍得吗?!”
闻她一声父亲,沈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