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独孤萧逸的这句话,鬼婆定了定神,转头看向怔愣在屋殿内的几名医女,沉声吩咐道:“还愣着作甚,赶紧将屋里透风之处,悉数挡住,再取了蒙布来!”
闻言,几名医女皆都身形一颤!
“是!”
齐齐的应了是,宫人们赶忙依着鬼婆的吩咐关门的关门,取蒙布的去蒙布,各自忙开了。
时候不长,鬼婆已然施针,暂时压住沈凝暄身上的残毒,而灶房里也送来一桶又一桶的热水。
吩咐众人将热水盛在盆里,鬼婆伸手按了按沈凝暄的肚子,而后轻声吩咐道:“丫头,你且记得,痛的时候,莫要发懒,一定要顺着向下的力道用力!”
“好……”
微喘着应了一声,沈凝暄满是痛楚的紧皱着黛眉,她的阵痛,还在继续!
“啊——啊——”
腹中那种紧绷却又难忍的抽痛感越来越大,沈凝暄直觉自己肚子有的似乎坚硬无比,有的时候却好像要被撑裂一般。虽然她是个极为能够隐忍之人,不过在此当口儿,她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痛的死去活来,独孤萧逸心痛之余,不禁于俊脸上浮现一丝急躁之色。
蓦地抬头,他紧皱着眉头看向鬼婆:“婆婆,暄儿如此……还要痛到何时?”
“她是第一胎,痛的时候还长呢!”
伸手将一根银针十分精准的扎在沈凝暄的手腕之上,鬼婆转睛看向独孤萧逸,见他一脸急躁之色,她不禁沉着脸色出声问道:“皇上以为,女人生孩子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么?哪个女人不经过九死一生,能把孩子生下来?”
闻言,独孤萧逸哑口无言!
原本,他对这个还真是知之甚少。
但今日见沈凝暄如此,却又不得不为她心疼起来。
这样的痛,若还算是简单,在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磨难?!
见独孤萧逸脸色阴晴不定,却半晌儿不语,鬼婆轻哼一声,便再次垂眸,直到她替沈凝暄把了把脉才复又出声说道:“这里现在是血房,皇上该回避了!”语落,她对独孤珍儿略使眼色。
独孤珍儿会意,上前对独孤萧逸轻道:“皇上,请您移驾外殿,莫要冲撞了龙体。”
“逸……”
其实,沈凝暄深知,宫中规矩,后妃临盆,皇上不得进入血房,但是此刻,她却想任性一次。
临产,中毒,她不知道,自己待会儿会不会痛死。
虽然,因为独孤宸的事,她心中对他有深深的怨怼,但是现在看到独孤珍儿催着独孤萧逸移驾,她却紧紧反握住独孤萧逸的手,始终不曾松开。
见她如此,独孤萧逸脑海中忽然那次在衢州踏雪时于马车里说过的话,瞳眸微眯,他双手紧握着她的手,极为牵强的对她展颜一笑,轻声哄慰道:“暄儿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不会让你觉得孤单……现在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闻言,沈凝暄心弦微松!
而独孤珍儿刚要开口,却见独孤萧逸眸色微冷的看向自己:“小姑姑什么都不必说,我不走!”
“呃……”
独孤珍儿神情一窒,一脸难色的看向自己的师傅。
视线微转,凝着独孤萧逸坚毅的侧脸,鬼婆轻叹一声,与其不善道:“罢了,既是皇上不肯移驾,便在此仔细看看,仔细听听,女人生孩子,到底是如何的九死一生!看他们这些薄情寡义的男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