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一向冷清。
不燃灯烛的正房里,炭炉已熄,更是冷清的紧。
沈凝暄进入正房之时,独孤宸正背身向里,站在隔间的屏风前。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他的身上,竟让人觉得,他挺拔的背脊上,好像背负了太多,以至于平添了几许落寞!
落寞?!
心中陡然蹦出这个词,沈凝暄不禁轻嘲的勾了勾唇角。
身为一国之君的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女人更是信手拈来,他的身份跟落寞两字根本八竿子都打不着!
微敛了眸,脚步轻盈的步上前来,沈凝暄低低出声:“皇上……”
“沈凝暄!”
不等沈凝暄行礼,身前的男人陡然转身,在她尚不及反应之前怒不可遏的攫住她的颈项,将她整个人向后推去,直到她脚下一绊,整个人仰躺在床榻上,他便单膝跪在榻上,继续居高临下的紧盯着她,说话的语气低哑粗嘎:“过去半年,你既是可以委屈的活着,何不一直委屈下去!你可想过今日所为,待到明日会有何等后果?明日宫里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今日砸了太医院,说不定母后也会过问此事,如此一来,过去你在母后面前所树立的形象,必定一去不复!”
☆、78伺候皇后上路(万字+必看)
“珍儿!”
因独孤珍儿架桥拨火的话而皱紧眉梢,如太后脸色难看的嗔了她一眼。
接收到如太后不悦的视线,独孤珍儿心下暗笑,别有深意的对太后眨了眨眼。
如太后面色一怔,暗暗会意,聚神看向正端着茶盏喝茶的独孤宸。
“皇后果真是这么说的?辶”
望着独孤珍儿,独孤宸轻转手中茶盏,眼眸深处波光微闪,深不可测。
“是啊!”
轻叹一声,独孤珍儿凝眉颔首,淡笑怡然的脸上不见一丝心虚:“皇后娘娘还说了,她现在过的挺好,犯不着到皇上跟前找罪受!澌”
“哦?!”
剑眉轻轻一挑,独孤宸微翘的唇角,透着几许薄凉,略微沉吟,他邪肆一笑,将茶盏放下,起身对太后恭身:“儿臣过两日便要离宫,尚有许多政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微垂眸,深深凝视着眼前出类拔卒的儿子,如太后轻轻一叹,无奈叮嘱道:“哀家知道,你每年这个时候出去,是为了什么,哀家劝不住你,不过……出门在外,切记照顾好自己。”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薄唇扬起,独孤宸轻点了点头,随即淡淡一礼,转身离开大殿。
目送他离开的挺拔身影,如太后不禁摇头一叹:“宸儿这孩子也真是,都三年了,却还是放不下!”
见状,独孤珍儿轻轻一笑,沉眉启唇,悠悠道:“皇上和南宫素儿,已无可能,他能不能放下,那要看会不会遇上对的人!”
“何为对的人?”
如太后轻皱了娥眉,对独孤珍儿涩然说道:“当初你选皇后时,便与哀家说,她便是那对的人,结果呢?”
从侍女,到妃子,再到贵妃,最后是尊贵无极的太后。
如太后的一生,都在宫中沉浮,宫里的事情,她不过问,并不代表她不知。
就如沈凝暄和皇上,早前或许他们在她面前演戏演的太好,她不曾过多去怀疑什么,但自上次长寿宫宴时,她便知道,皇上和皇后,从来都不像表面那般和睦相亲。
听出如太后语气里的埋怨之意,独孤珍儿在心里把沈凝暄骂了个底儿朝天!
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行至如太后身前,轻轻的与她揉捏着颈背,并出言安慰道:“知子莫若母,皇上方才的反应,皇嫂难道看不出?皇嫂不必担心,皇后这次跑不掉的。”
虽说君心难测,不过独孤珍儿却敢笃定,听了她方才的话,独孤宸表面上虽并未表现出来,但沈凝暄的平静日子,却已经过到头了。
“哀家不是怕她跑了,是担心她不知进退,又跟皇上弄的不欢而撒!”如太后看了独孤珍儿一眼,沉淀着岁月光华的深眸,透着几分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