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远苦笑着安慰他,顺便替他再倒杯茶,「没关系,都过去了。」
看着陆以洋点点头,杨君远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不过……你该不会带着那位自杀的……人……吧?」
陆以洋干笑了几声,却很认真的开口,「我想我们不要讨论这个好了,学长你放心,我不会带任何可怕的东西来吓你的。」
杨君远想想也是,陆以洋应该知道学妹的事件之后自己有多怕那种东西,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应该不会吓自己。
「那就好。」杨君远松了口气。
「学长,你知道有谁被他骚扰过吗?」陆以洋希望杨君远能有答案。
「r没有听说过特定人选……不过就算是被骚扰的人也不会出来承认吧,你如果被教授性骚扰的话会告诉别人吗?」杨君远苦笑着回答。
「唔唔唔……说的也是……」陆以洋叹了口气趴在桌上,想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治得到贺昱霖呢?
「如果你是要帮那个自杀的助理的话……」杨君远想了想,「性骚扰可能没办法告发,不过被A走的钱倒是可以想办法。」
「学长是说被盗走的公款吗?」陆以洋睁着闪亮的眼睛看着他。
「嗯,他们研究室的经费不算少,助理只有二名,但我听说管帐的似乎是另一个助理,虽然帐面上的资料是对那个自杀者不利,但实际上如果教授有A钱的话,管帐的助理一定知道吧。」杨君远喝了口茶。
「咦?真的吗?」陆以洋的研究室从来没有帐的问题,他们的经费总是不足,常常是教授贴钱或他们自己贴钱,经费都不够用了,哪来的钱可以A……他连买扫把都得自己出钱了。
「嗯,所以那位同学肯出面的话,也许可以揭发这件事,不过要她肯出面。」杨君远耸耸肩,「听说她还是研究生身份,如果她能不能毕业都掌控在老板手上的话,就很难说了。」
陆以洋想了想,「我去找那位同学谈谈好了。」
「嗯,不过最好还是有确定的证据可以证明是教授A的钱,再去谈比较好就是。」杨君远委婉的开口,担心陆以洋又随便乱来。
「嗯,我知道,谢谢学长。」陆以洋朝杨君远笑着。
那天晚上他就在易仲玮家过夜,因为他只有一个房间,杨君远也很大方的干脆叫他一起睡。
看着那张过大的双人床,陆以洋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杨君远态度大方他也不好想太多,虽然他还是不太能想像他的学长们……转念一想,大概也没人能想像他跟高怀天吧。
愣愣的笑着,等到深夜杨君远睡着了以后,他爬起来坐到窗边,看看时间差不多之后打电话给高怀天。
他心里的感觉像是塞进一大把棉花糖一样,甜甜软软的一口吞不下去又不想吐出来,只好等着它慢慢化掉。
讲了大概二十分钟毫无边际的闲扯才挂掉电话,脑子里又是一阵疼痛。
「唔唔……痛痛……」陆以洋皱着眉抱头忍耐着,虽然又比上午的疼痛好一点,但还是会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得到幸福………』
我、我怎么知道……
『我没有得到幸福的话你也别想得到!』
陆以洋叹了口气,「你何必这么想不开……幸福是争取来的,是你自己放弃的为什么要怪别人得到幸福呢?」
『我才不管这么多!我恨你!我恨每个对不起我的人!』
简直在无理取闹……
陆以洋沉默了一阵子,才缓缓的开口,「你恨的不是我或是对不起你的人,你恨的是你自己吧。」
李东晴突然沉默下来。
「你恨的是抛弃你母亲,让你弟弟可能陷入跟你一样境地的你。」陆以洋也没停下来,只是接着说下去,「你或许可以恨贺昱霖,但是你最恨的是你自己。」
沉默了许久,陆以洋才像是有些哀怨的开口,「如果你真的恨贺昱霖的话,你会去附在他身上,就不会一直留在我这里了,你恨你自己,而可悲的是你还爱着他。」
伴随着沉默,陆以洋感觉到悲伤和愤怒在胸口回绕着,无处可发也无处可藏。
能宣泄出来的却只有沉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