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有道理,我立即翻了上次医生给咏琴开的药单,拿到药房去配药。
那药房的单柜看了药单,说:
“过时的医生签证,我们不能把药卖给你。你得到医生处再光顾,由他再发新的签证才可以买到。”
我嚷:
“可是,今天医生休假呢!”
“那就另外买一只不用医生纸的感冒成药吧!”掌柜拉开身后的玻璃柜,拿出一盒药来给我介绍。
“这种药好吗?”
“当然比不上医生介绍的那种特效药好。”
“怎么你们没有这种特效药卖呢?”
“没有人总代理这种特效药,只每个医生以医务所的名义向美国的药厂购买,自然来货量少了。”
我一听,心血来潮,立即问:
“什么人才可以当这种特效药的总代理?”
那掌柜望我一眼,不期然笑起来,说:
“有钱入货,就有资格当总代理,只消那药厂肯了,本城的医务卫生处又签批,就能成事。”
他忽然兴致勃勃地加多一句:
“你看,我们这药房卖的几种成药,都是总代理美国药厂的货。只是现今普遍介绍到本城来的外国成药不多。不要说是成药,就是‘来路’的各式卫生用品,就是没有总代理大批的入货,以致价钱贵,未能普及,其实呀,很多货的确是物美,只差不是价廉而已。”
说罢了,还随手拿起一盒卫生巾,扬一扬,又道:
“这就是一个例子了。”
我禁不住有一点点的难为情,跟个陌生男人公然的讨论这种女性私用之物,真是从未曾有过的奇怪经验。
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在脑海中闪动着,我鼓起勇气道:
“请老板给我包起一盒吧!”
对方还大刺刺地问:
“要外国牌子的还是要本地货,价钱相差几倍,用一个月前者,就等于几个月后者了。”
我慌忙指一指他手中的那个印刷得相当精美的纸盒说:
“我要外国货。”
“对,是贴身享受,多花几个钱,值得。”
抱住那盒卫生巾,飞快地跑回家去。
女人在江湖上打滚,碰着一些口不择言的人,也真是够难为情的。
可是,这药房的掌柜的确给了我一番启示。
感冒成药与卫生巾不都是货色吗?而且是日常的必需品。
本城有半数人口是女性,再言每个家庭都需要购备预防用的伤风感冒成药,那么市场的吸收量可是大得不得了。
若然我可以取到总代理的专利,那可是一个很可观的盈利数目。
从前我帮母亲管理父亲营办下来的华洋杂货店,就知道一条道理。只要有大量用户买家,可以囤积货品,大量进货,就能减低成本。就象黑白两色的丝线,我们赚得比其余五颜六色的丝线多,在订购价上前者似乎是低于后者,但因为用量大,薄利多销,货如轮转,反而赚得更多。
要经营这些感冒特效药与美国卫生巾,道理应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