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望着那艘像毒蝎一样的战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使劲咽下嗓子眼卡着的口水,或努力握紧颤抖的手掌。
军士长握住操纵杆的手在哆嗦,他是一名老兵,大大小小战阵经历过无数,哪怕面对死亡,都不会表露出畏惧表情,然而今时今刻,在看到那艘蝎形战舰时,他只觉头皮一麻,禁不住浑身恶寒。
蝎形战舰的造型实在太诡异了,人类社会压根儿就没有这样骇人的东西,浑身漆黑如墨,仿佛连光芒都能吞噬,表面看不到任何舷窗、指示灯之类的东西,像一个从地狱钻出的邪恶怨灵,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在它露面的一瞬间,舰桥所有人的脑海里都闪过一个同样的念头,这艘蝎形战舰应该便是那艘隐身战舰。
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军士长舔舔干涩的嘴唇,用力握紧沾满汗液的操纵杆,在心里默默倒数。
海瑟琳望望身后静默不语的舅父,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
“你是不是奇怪它明明可以躲在暗中偷袭,却为什么会露出行藏?”
杜邦?卡塔兰德不等她回话,低声说道:“我想……我们想错了,他并没有在羞辱我们,他很仁慈……”
声音压得很低,很轻,比起回答海瑟琳的疑问,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武器系统上线倒计时定格在“2”,一道粗大的银白色光束由黑暗中骤然扩大,“厄运使者号”似被一柄银龙枪洞穿,火光顺着中子束蔓延的轨迹向外涌,爆炸将舰体撕裂,震爆波在内部蔓延。
舰桥灯光熄灭的那一刻,海瑟琳没有像其他女性船员那样尖叫,也没有像军士长一样爆粗,她在认真琢磨那句话,“他很仁慈。”
仁慈吗?或许吧……起码,最后的最后可以知道他们到底死在谁手上。
…………
“厄运使者号”的沉没代表着厄夜军团第一舰队彻底不复存在,g…25区几乎变成一片残骸汪洋,大大小小无数战舰遗骸悬浮在空中,有些静止不动。有些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撞在另一些遗骸上,弹起一道道电弧,或者火花。
第一舰队完了……第一舰队完了……
类似的想法在g…00区域附近所有“穆巴拉克”守军士兵脑海中闪过。
谁都没有想到,准备抄生体战舰集群后路的第一舰队未发一枪一炮,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突如其来的150架黄金战机屠戮一空。成为一团团星空中微不足道的尘埃。
没有任何词可以形容比克?弗雷德此时的面部表情,有兔死狐悲的哀伤,也有力不从心的无奈,还有震惊、愤怒、茫然等等情绪,像一缸发酵过程中渗入雨水的酱油,满满的都是酸楚与苦涩。
“厄运使者号”在最后时刻送来一段视频资料。主角是一艘漆黑无光的蝎形战舰。
他知道那不是伊普西龙战舰,同样知道不是生体战舰,更不可能是人类战舰,甚至与新出现的黄金战机的风格亦毫无相似之处。
它来自哪里?恐怕除去唐舰长外没人知道。
g…00区与“阿鲁迈加”高空轨道上的炮台依旧在开火,但是频率与准确度却下降许多。士兵们的锐气已经丧尽,如今支持他们战斗下去的只有命令与恐惧。
他不知道这条最终防线还能坚持多久,当士兵心中的恐惧大到足以压倒对上级指挥官权威的敬畏,接下来只怕便是一场大溃败。
“卢永俊……”
比克?弗雷德的声音显得很虚弱,像久病才愈的病患。
“将军?”
“联系地面指挥中心,请公爵大人做好撤离‘阿鲁迈加’的准备,‘穆巴拉克’……恐怕守不住了。”
卢永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告诉通讯员接地面指挥中心,趁着连线还未接通的功夫他望向侧翼战场。
那里,卫戍舰队、郁金香舰队正与118头腐化者及35条飞龙杀的难解难分。
“满月号”及其战斗编队已经成为绝对的进攻主力。靠着舰首那台重型阴离子集束激光炮的帮助,创下击杀12头腐化者、4条飞龙的可怖战绩。
诚然,这很激励人心,但又能怎样?就像当初形容隐身战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