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即便完全抛开其市场投资价值不谈,单从文化寓意上讲,黄金从古至今都被赋予了吉祥、富贵、恒久的美好象征。
将精心挑选的黄金饰品佩戴在身上,它所散发出的那种温润内敛的光泽,恰是一种不事张扬的奢华,一种沉淀下来的贵气。
这一点,要比那些过分招摇的豪车、豪宅,更能体现一种有底蕴的品味,也更符合他当前的身份和对未来的规划。
之前林燕虽然也曾给过沈文静一件据说是家里祖辈传下来的贴身物件,作为一种认可和祝福。
但是,那毕竟是旧时代的款式和审美了,在日新月异的今天看来,多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缺乏新意。
而黄金饰品的设计与工艺,却总能紧跟时代的步伐,不断推陈出新,与时俱进,这才是它能够跨越岁月,始终焕发魅力的关键所在。
思绪落定,陆江河已然迈步踏入了“盛世金行”那扇明净的玻璃大门。
店内灯火辉煌,映照得各色金饰流光溢彩。他甫一进店,略作环顾,便有眼尖的售货员迎了上来。陆江河也未多言,只简明扼要地道出了来意,说是要为即将过门的妻子挑选一套婚嫁用的金饰。那售货员一听此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真挚热切,当即便将他引至了款式最新、分量最足的专柜,细致周到地介绍起来。
这家“盛世金行”是城中有名的大店,货品之齐全,确实令人称道。
从沉甸甸的龙凤镯、莲花镯,到新款的时尚手链;从传统的如意耳环、珍珠镶嵌耳钉,到设计新颖的流苏耳坠;再到寓意吉祥的各式项链、锁骨链,以及琳琅满目的花卉、生肖、福字吊坠,可谓是应有尽有,几乎能满足所有挑剔的目光。
陆江河并未在柜台前过多流连。他目光扫过那些熠熠生辉的饰品,心中自有丘壑。
只简单地在几个核心品类的柜台前驻足片刻,便已敲定了主意。
一只雕刻着并蒂莲开的实心手镯,一对简洁而不失贵气的祥云纹耳环,一条工艺精细、环环相扣的足金项链,外加一枚造型饱满、寓意“花开富贵”的牡丹花吊坠,四样不多不少,凑齐了一整套。
整个挑选过程,陆江河显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售货员迅速将他选定的四件金饰一一打包。结账时,柜台上的poS机吐出长长的签购单,上面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四万八千八百元整。
在2007年的春天,这笔开销,足以让寻常人家咋舌不已。
陆江河从容签单,接过包装精美的礼盒。
在他转身离去之际,身后几位售货员的目光中,分明交织着惊叹与艳羡,细碎的议论声也随之而起,都说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般好福气,能遇上这样的人物,一掷千金眼都不眨一下。”
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擦黑。
沈文静果然已经先他一步到家,此刻正在厨房里忙碌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抽油烟机的轻鸣交织在一起。
自从两人领了结婚证,沈文静似乎对这方寸之间的厨房生出了特别的偏爱,身影出现在厨房的频率,着实比陆江河这个男主人要高出许多。
听到玄关处开门与换鞋的动静,沈文静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发髻上沾了些许面粉,却不减其温婉。与此同时,陆文婷也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身,几步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陆江河手上提着的大包小裹。
“哥,你这又是从哪儿扫货回来了?”陆文婷先开了口。
沈文静的目光落在那些印着烫金大字的礼品袋上,秀眉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
“江河,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这都快办喜事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更多的是持家女人的细致与盘算。“这都是些什么呀?”
陆江河却笑着从陆文婷手中夺过那几个最显眼的袋子,往自己身后藏了藏,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与神秘。
“好东西,特地给你准备的。等晚上,就咱们俩的时候再给你看,先卖个关子。”
“切,”陆文婷在一旁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袋子上那么大的‘盛世金行’四个字,当我没看见呢?哥你也太没创意了,还故弄玄虚。”
陆文婷话音未落,沈文静的目光早已从那几个印着“盛世金行”的礼品袋上扫过,她看向陆江河:“江河,这……花了不少钱吧?”
陆江河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轻松自若的神情:“没多少,就是把最后那点私房钱给彻底清空了。这不,赶在组织正式接管前,主动上缴。”
这话听着像是玩笑,内里却也藏着几分实情。
陆江河手头宽裕不假,但大部分资金要么是银行里雷打不动的死期存款,要么是早已划归沈文静统一调配的活期家用。
他身上这笔能动用的现金流,经过“盛世金行”这么一折腾,虽说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实打实地算是一次“大放血”了。
平日里,他花钱素有分寸,今日这般手笔,确是少见。
沈文静听他这么一说,眉头非但没舒展,反而轻轻蹙得更紧了些:“你呀!就知道贫嘴。这都什么时候了,以后当家过日子,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以后花钱可得有个谱,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再说这金器,寓意到了,买个一两件意思意思就行了,哪至于买这么多?我又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哪里戴得过来。”
话虽如此,那尾音里却没有几分真正的责备,多了几许女儿家的娇嗔。
陆江河却浑不在意,反而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却又确保客厅里的陆文婷也能听见:“那可不行。我陆江河的媳妇儿,必须得是‘顶配’出场,各项指标都得达标,少一样,那都是我这个‘后勤部长’的工作没做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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