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兵脸上轻松了些:“俺是大老粗,不晓得你们谁是伊武!不过,我倒想瞧瞧,你哪里变出把长枪来穿老子的心。”
03 一枪穿心
晚饭吃得极不开心,大家似乎各怀心事,谈不到一块去。王小飞终于坐不下去了,直叫“闷”,踏着楼梯回屋睡觉,才进去没多久,便瞧他拿了个方形木盘冲出屋来,高高站在二楼的过道上喊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玩什么把戏,我可不怕,有种你放马过来,大爷我在这里等着你。梁一兵,今天你守在我门口,一步也不准离开。”说完,将手中的木盘丢在地下,卜卜,碎木片散了一地,然后砰的关上门,径自回屋去睡了。
梁一兵站起身来,不情愿,但依然恭敬地说:“是!”
听这二人一说一答,显然梁一兵是王小飞的跟班,没办法,高官之子,无论何时都是要讲讲摆场的。大家都莫名其妙,打量着地上的散木片,那木盘是个九宫格木盘,背面画了个妇人,正面是许多方形木块,分别标有不同的数字,从1到81不等。
“不知他发哪门子脾气,我的房里也有,估计是让我们夜里打发时间的吧。”段武对王小飞二人极没好感,坐着无聊,也就去睡了。罗苏兀自上楼,进了自己的小屋。
大厅静寂无声,仿佛这近万人的兵场是虚空,只有呼呼的风声,摇撼着城楼。
连小天与风向东无聊,偏双无半分睡意,于是拣起九宫格盘,摆在桌上,二人似模似样钻研起来。没错,这是一幅精致的木盘,透着清香,像是桧木磨制,虽然被摔,但依然完好。拿在手尖,滑腻如脂,价值必然不菲。
“这东西怎么玩法?”连小天问。
“很简单的,81个格,81个数,要让横竖、对角,所有的数字加起来都一样大。”一听,似乎很难,连小天最怕动脑筋,一看到乱七八糟的数字,头就晕呼呼像风车转。不料风向东发起了挑战:“怎么样!让风向东这个天才表现一把,三分钟搞定,让你见识见识。”
三分钟,真是会吹。
连小天斗志昂起,头一凑说:“三分钟,如果我赢了,你叫我老大,如果我输了,我就你老大。”
“这怎么可以?我本来就比你大,比你聪明,比你长得帅,比你有钱,比你有学问,你叫我老大,理所当然,我叫你老大,那我可亏了。”
连小天可不同意:“不玩算了,我去睡了。”
“好好,好好。”风向东最怕无聊,才不到十一点就睡,剩下他一个人可就无聊了,“老大就老大,不过,你能在三分钟拼好很值得怀疑。”
风向东摆了大半年,还是没摸出门道,只得放弃,道:“没办法,本大爷今天没吃饭,智力用不上,明天再搞。轮到你搞了。”
连小天诡笑道:“让我这个老大好好教教你吧。”
说完,他将所有小木片全都翻转到有人像的一面,不到三分钟,果然拼好。
风向东恍然大悟,抗议着:“你不守规矩,哪有这样玩的。”
连小天洋洋得意:“只要拼好就行,反正我是你老大了。不准反悔。”
二人转头一看,炉火要熄了,屋子空荡荡,只有一个菩萨,冷清清让人发慌,于是只好回屋睡觉。进哪里的庙,拜哪里的神,连小天向地藏王菩萨鞠躬,祈求“发财”,然后才打算回自己的小屋呆着。
二人才回屋没几分钟,突然门外传来喊叫。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啊……”
一声惨叫,从大厅里传来,这惨叫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发生了什么事?大家点上烛火,推开房门,欲图一探究竟。灯光大亮,屋中的惨景让所有人吓了一跳。梁一兵死了,扑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双目盯着前方,血哗哗然流了一地。尸体四周撒满了九宫木格,找不到脚印,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好像死神光顾,将可怜的梁一兵请回家去一般,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
段武来了精神,双眼冒出火花,那血的味道像一种迷香,驱走了所有的睡意。他喜欢血,也喜欢和尸体,这两种东西,一种像美学,一种像哲学,都高深得让他着魔。平时,如果三天不见死人,他就像棺材店的老板,愁容满面,坐立不安。此刻,他的领袖气质展露无余,双手一挥,站在楼梯上,大声命令道:“你们不要靠近。”似乎大家一靠近,他的尊严就受到侵犯。大家见他一本正经,果然不靠近。段武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连桌子上的茶杯,他也审查了三分钟。凶手手法干净,利落,原始,甚至有点野蛮。梁一兵胸口被刺出一个窟窿,但找不到凶器,尸体五指张开,像要逮住什么东西。
大伙都出来了,惊讶是必然的,死的是梁一兵,堂堂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