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东国,瑛州…尧天,松菊楼
今日,整个尧天赫赫有名的松菊楼被两人包下。
即位五十三年有余的庆国景女帝…中岛阳子身着一身普通的棕色长衫,国宝水禺刀用白布裹着放在桌边。她将高束着的鲜红色的长发拨置背后,杯中酒水饮入喉中:“巧国的流民越发的多了……”
看着对面面色悲悯的女帝,雁国之主延王小松尚隆性感的薄唇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他身着一身玄色长衫,头戴金冠,更衬得男子丰神俊朗,潇洒自由:“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让这些流民活下去。阳子,你不必如此,当你到我这个年龄后就不会在感到悲伤了。”
这位治世近六百年的千古君王似笑非笑,望着高楼下面带菜色的巧国流民的黑眸中无悲无喜,只有如高山般不可动摇的责任:“我们作为巧国的邻国之主,能做的只是尽量帮助他们,仅此而已,仅此足矣。”
景女帝沉默半响,又道:“我在蓬莱(日本)时曾听过一句话:‘世上没有不落的太阳,更没有不灭的国家’。我并不惧怕死亡,只是……我无法忍受我的臣民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那么就好好把握现在吧,阳子,在你还活着时。”延王将酒饮下,语气轻佻的道,“至少,要让庆国的百姓现在快乐。”
“是啊……真是忙糊涂了……”景女帝一愣,“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真是庸人自扰啊我!”
延王笑而不语,他再次看向楼下,英眉微皱——这些流民中还有不少身穿戴国服饰,以及少量的芳国人。
延王叹息一声。六百年来他看过了太多国家的兴衰成败,『王』的“失道”一次又一次的上演。无论是不愿之下被迫登基,还是开始心怀凌云壮志,最后似乎都免不了历史的轮回。
后人看历史时,总能从中看到数不尽的笑话与愚昧,然后我们又以不同的形式重复着这些错误,等待我们后人的嘲笑。
这就是历史。
当年他一如现在的阳子一般为之悲愁,只是见得太多了,也就渐渐失去了感觉。
治世六百年而未曾“失道”,这样的王几千年来又得见几人?
这位伟大的千古一帝笑的高深莫测:他,还能在支撑几年呢?
不要悔恨过去,不要依靠未来,不要满足现状。
这是十二国的王所必须要遵守的法则。
“尚隆~~”一个活泼的少年嗓音打破了二王的沉默,只见一个玄衣少年从楼下跑上,披肩的金发证实了他高贵无上的身份——雁国延麒——六太。
“都说了别总是那么急,这么多年了还像个孩子似的长不大。”延王豪爽的朗笑几声,招招手道,“景玥也过来坐,学学‘马鹿’(日语发音‘笨蛋’),别老是站在阳子后面。”
“站在主上身后是麒麟的职责。”紧跟上楼的庆国麒麟——景麒景玥冷漠的回答,一身与六太同款式的黑色衣衫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更加冷漠。“延王。”他点头致敬,站在了阳子身后。
早坐在延王身边的六太孩子般的大口啃着桃子,不满的大声道:“都说了别叫我‘马鹿’,傻瓜尚隆!”
延王在景女帝的轻笑声、以及景玥的注视下无奈的抹去脸上带着桃汁的口水,颇为无奈的叹息道:“唉呀呀,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景玥吗,马鹿。”
“别叫我马鹿!”
景玥,是景女帝阳子赐予景麒的名字——景王无价的珍宝。
听及此名,便是冷如景玥,眼中也微微带上了温度。
“对了,行程如何?”景女帝打断二人的吵嘴。
“我们回蓬山看了一下,泰麒(戴国)和塙麒(巧国)都等着下个月的升山,芳国的麒麟也刚从舍身木上降生,是麟,峯麟。”六太皱了皱细长的金眉,“一次有三个‘蓬山公’,女仙们可有得忙了。”
“三个啊……”景女帝叹息,“泰麒今年是第四次择主吧,希望能行。”不由得想起了那匹稀世的墨麒麟,历经万难夺回王位的泰王乍骁宗终究还是未能让国家昌盛太久。
“至于塙麒……”
在场四人无不蹙眉沉默。
五十三年前巧国塙王欲杀死还未登基的阳子,塙麟挡剑身死,巧国败落,之后出现在舍身木上的果实又使巧国百姓升起了希望。
众所周知,麒麟有三十年天命,新生的麒麟却至死也未能择出一主,含恨而终。再次生出的塙麒此时也有二十一岁了,而王却依然没有人选。
如当年的芳国一般,无王五十多年的巧国如今已是惨不忍睹,先不说妖魔横行,田地荒芜,洪水不断,就是瘟疫也泛滥成灾。巧国虽不缺良将精臣,但在这以天为主宰的“天道”世界,一个没有王的国家注定是一个荒芜之国。
但愿……也只能但愿今年可以从升山者中寻找到『王』了。
“芳国好在还有月侯在,”景女帝饮下酒水,叹息不已,“上任峯王在任三十七年,好歹也让芳国繁荣了一段时间,以月侯的能力几年的时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