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山舍冲在前面,不停地吆喝着,韩月秋在后推着坐在轮椅之上的石方。果然如方清泽所言,这个轮椅是用重金打造的,结构极其复杂所用的也是较轻的制材,但是却奢华无比,扶手之上镶嵌着耀眼的宝石,座位看上去绵软至极,想来石方坐上去一定不觉得难受。
中正一脉弟子皆是拱手抱拳,深鞠一躬拜到:“弟子拜见师父。”石方面色从容说道:“好,好,你们都长大了。”众人围着石方进入大帐之中,众人为石方介绍了谭清白勇等人之后,石方突然看向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卢韵之,口中说道:“韵之,快让师父看看,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沧桑。”
卢韵之漫步走到石方面前,嘴角微动脸上也是阴晴不定,叫道:“师父。”此言一出,泪水顺着卢韵之的脸颊滑落下来,师徒二人抱头痛哭,屋中众人各个为之动容。自古父母疼小的,而石方最佳宠爱的就是年龄最小,入门最晚的卢韵之,石方把卢韵之不仅看成了徒弟,更当成了儿子去疼爱。卢韵之对石方的感情也是一样的,幼时父母双亡,逃荒来到北京,见到了石方,这才有了家的感觉,石方对他来说不仅是师尊,更是父亲。两人各自都经历了一番磨难,一见到亲人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石方才抹了抹眼泪说道:“刚才你们在讨论什么,师父的身体瘫了,可是耳朵却没坏,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说支持谁什么的。”曲向天连忙给石方说明了事情,卢韵之则也是擦了擦眼泪,喝下了白勇递过来的一杯酒,情绪才平复下来。
石方听着曲向天简单却明了的描述,脸色愈发铁青,听完后沉思片刻才说道:“我是你们的师父,同样也是中正一脉的脉主,既然你们是为了重振中正一脉,一雪前耻才进军的,我想我应该有表决的权力吧,同样你们二师兄韩月秋也有。月秋,推我到向天的身旁,我支持他,你呢?”
韩月秋答道:“我和师父意见一致。”说着就推着石方走到曲向天原来所坐的地方,石方又说道:“如此说来,现在支持向天的人多,我们接受于谦的提议,具体该怎么办就由你们来决定吧,我老了不顶用了。向天给我找间营帐休息,我累了。”曲向天拱手抱拳口中答是。
卢韵之忙走上前去,口中说道:“师父,我来推您去吧。”石方却看向卢韵之问道:“且慢,韵之,你入门的时候我曾问过你,是否想好成为一名天地人。你点了点头,我又说五年之后问你,可是后来你说你终身不悔为天地人,于是我便没有再问你。今日想来,你可曾后悔过当时的决定?”
“弟子不曾后悔,一直以自己是一名天地人,一名中正一脉弟子而引以为傲。”卢韵之虽然有些不解石方为何如此问,却是坚定的答道。
石方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后悔了!”
第七十一章 罚跪反省
卢韵之听到石方的话有些震惊,忙问道:“师父,徒儿做错了什么吗?”石方叹了口气反问道:“你可记得我所居的地方叫什么吗?”
“养善斋,弟子不会忘记,我就是在那里所说的终生不悔成为中正一脉弟子的。”卢韵之答道。
石方又问:“那你是否记得我曾在年前酒宴之上所说的,养善斋名字的由来和他的含义。”卢韵之恍然大悟,拱手抱拳深鞠躬去不敢抬头,嘴中说道:“弟子知错了,最近心魔横生没有存善在天地之间,弟子知罪了。”说着卢韵之腿一弯跪倒在地,双手依然抱拳,头还是不敢抬起。
“你就好好在这里反省吧,若你还认我这个师父,我不让你起来你就要一直跪在这里。”石方扫视着众人说道:“邢文老祖创建天地人的目的何在,就是为了结束战乱,让百姓脱离水深火热之中。中正一脉为何取名中正一脉,不也是让我们做到调节天地人的矛盾,维护正道让天下太平吗。中正一脉灭了又有何妨,你们想要复仇师父不拦着你们,我也想手刃了于谦,还有欺师灭祖的程方栋。可是你们如此劳民伤财让天下百姓陷入战乱,又是为了什么!我对你们有些失望,或许我真的老了,老的已经无法理解你们年轻人的作为了。月秋推我走,向天还不快给为师找个住处,难不成你要让我在外露营吗!”
石方被韩月秋推着离去了,曲向天也是快步跑出大帐去给石方安排了,众人安慰了起了卢韵之。方清泽说道:“三弟,师父是一时的气话,一会我们求下师父就没事了。师父最宠你了,不会真生你气的。”一众人等说了一番,就都离开了,唯有谭清和白勇陪在卢韵之身边。
杨善走到卢韵之身边,低头说道:“卢先生,我有事跟您商议,不知道现在方便不方便说。”卢韵之抬头看了看杨善,面色平和,但身子却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口中说道:“但说无妨,家师未曾有令,我不能起身却不耽误说话,您就将就着说吧。”
杨善点点头,讲到:“真是个忠孝之人,卢先生,你是否已然放弃攻城的选择了?”“为这个作甚?”卢韵之问道,看到杨善面露窘迫之色,卢韵之心中大约明白了杨善想要说什么,于是低声说道:“若是听到六声炮响,再见神火飞鸦在空中燃起大片火焰,杨大人就什么都别顾,往城外跑去。到时候城中大乱,你就高举锦帛找一守将较少的城门,说出城商谈,然后速速离开北京城。若是真如我刚才所说,抛尸入城,我会找人提前通知您,到时候你依然用此法出城。杨大人,我不会让您身陷囹圄的。”
“卢先生有心了,杨某在此谢过了。”杨善面露满意的神态,然后拱手抱拳微鞠一躬。卢韵之也是一笑说道:“杨大人,不,我应该随杨准大哥叫伯父,您不必多谢,您帮我的远比我帮您的要多得多。咱们之间就不必客套了,您先回去,就说我们这边还要商议一番,基本上答应了于谦的请求,只是细节等两日后再谈。”
杨善微微一笑,接言道:“我不禁还要谢过,您真是为我着想,我常来常往两营之间,长此以往,就算假借此事出城别人也不会怀疑,这也为日后我逃出城去提供了便捷。”卢韵之点头说道:“正是,杨伯父您先去吧,我与白勇还有点事情要商议。”杨善又冲着众人抱了抱拳转身离去了。
白勇送杨善出营之后,反身回到大帐,却见谭清正在蹲在卢韵之身旁,细细的打量着卢韵之,又看到卢韵之风度翩翩,那鬓角银发更显沧桑男儿本色,浑身还散发着一股淡雅的书卷气,总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白勇不禁心头醋意大发,却听谭清说道:“卢韵之,你怎么和我长得有点像啊,我这才发现,怪不得我一见你总觉得如此眼熟。”
卢韵之身子一震,白勇也是心中疑惑,细细想起两人的容颜,确实有些相似之处,虽然说不出哪里像,可就感觉好似一家人一般。白勇脸上的伤还没好,想到两人的容颜,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麻布,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自己的容颜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但愿能恢复如初那就是万幸了。
卢韵之侧头对白勇说道:“想什么呢,白勇。”“哦,没事,主公。”白勇这才恍悟过来,忙说道:“主公,刚才您给杨善说的话可是属实,您不是答应放弃此举了吗?”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