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躺着,有人绝不让她坐着。能坐着,有人绝不让她站着。手能动脚能走了,但有人坚持养伤很重要,所有事情一一代劳,心甘情愿乐意着。
半山腰的山亭外,三个挺拔高大的身影站得笔直,目光不约而同地跟随前方两个身影——浅绿色衣衫迎风飘扬,卷起的衣摆连着雪白色,和谐悦目。
“唉!”清水眼里带着明显的羡慕,笑起的唇角吐出哀叹。
“唉!”流金笑眯着眼,嘴撅起,也跟着哀叹一声。
“唉!”更有力而大声地回应。
“唉!”更更有力而大声地跟随。
……
“闭嘴!”一旁忍不住的瑞木冷声喝住他们,左瞪右瞪,眼神里的鄙视赤裸裸。“青天白日学起深闺怨妇?!一边凉快去!”
清水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哭丧着脸,好像真是苦等丈夫出门十年未归的怨妇,哀声深怨道:“你这冰山脸最凉快,我还能去哪儿啊?”
流金也一手搭在他另一肩膀上,表情堪比孟姜女寻夫长城下的幽怨,缓缓道:“难道去主子身后站着,被他那灿烂如阳的笑容炙烤,再被他瞪死在一旁吗?”
自从主子照顾受伤的云姑娘,他们便识趣地“敬而远之”,识趣地“低头莫言”。
“唉!”好高兴又好无奈啊!
“唉!”好无奈又好高兴啊!
“闭嘴!”瑞木冷哼,肩一耸,甩掉两块“牛皮糖”!
牛皮糖立刻发挥牛皮糖的特性,立刻快速地再次黏上。
“你知不知道啊?前天是几个人说说,昨天是几百人说说,现在整个‘沧海帮’三千多人都像苍蝇一样哼唧着!”一旁的牛皮糖说着。
另一旁的牛皮糖:“你知不知道,江湖中什么跑得最快?!不知道吧?八卦最快!今天传出去的事,无论大小,无论喜白,明天就会连崇武派门口蹲着的那两头石狮子也会一清二楚!”
瑞木目不斜视,冷声道:“只要不关主子的事,说烂嘴也与我们无关。”
清水冷不防推他一把,瑞木被他推向一边。
流金猛地一回力,又把他推了回去。
两人异口同声愤怒道:“不关咱主子的事,我们干啥开心又担心?!”
瑞木一个快速弹跳,瞬间停在他们好几米外,手握紧剑,挑眉问道:“何事?”尽管主子很少参与江湖琐事,在武林中的声誉却一向极好。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说起游龙山庄庄主的坏话来!
清水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指了指前方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流金白了他一眼,也指了指同样的方向。
瑞木疑惑不解,问道:“不是很好吗?”
流金又白了他一眼,“就是太好了才不好啊!”见他冷冷地瞥眼过来,只能好心解释:“你知道那些八卦是怎么说咱主子的吗?说什么——传闻游弋庄主一直不喜女色,年近二十还没娶妻纳妾。原来这‘游龙天下,举世无双’的绝世好男儿竟是——竟是——”
暗地里听了好些遍,可当自己要说出口时,竟发现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什么?”一向以冷漠出名的瑞木也忍不住好奇起来。见他们眉头紧锁,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好半晌,两人才呐呐地低声扯出:“断袖。”
“啊?!”瑞木哭笑不得地惊讶着,掉了一地的冰块。
接着,三人又重新站好列队,无精打采,焉焉的。